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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變得更少了，茶鋪裡的人也明顯沒有夏天多了。

“如果他們不在這裡，他們會出現在哪裡？難道是在斛律光大將軍家裡？”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尉相願搖頭道：“不可能在那裡，斛將軍現在在邊關。”

高長恭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一邊，閉著眼睛，似乎在考慮著什麼。聽到邊關那兩個字的時候，睫毛不由的顫動了一下，藏在袖子中的手指也不禁動了動。

尉相願說著也轉頭看了一眼高長恭，眼底的波光暗暗的動盪著。最明白高長恭的人莫過於尉相願。高長恭有很久不上戰場了，上陣殺敵，保家衛國，保護他心目中的那個皇，是他畢生的使命，他不曾忘記過。但是那個皇卻對他百般猜忌，不曾再想重用。

我撩開簾子，望著窗外，一陣風撲到臉上，腦袋便清醒起來。我混沌的有些日子了，主要是因為月靈，還有那個日本人的話：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我嘆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更何況，我還有更大的使命。既然已經知道了山本木一的計劃，我更不能袖手旁觀了。看來，他們是有詳細計劃的，那麼我更不能掉以輕心了，只能從長計議了。

“你還記得，那個人自殺之前說了什麼嗎？”高長恭忽然睜開眼睛問。

我嚇了一跳，點點頭道：“記得。”

“我告訴你，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想由我們大日本來幫助中國統一，由我們大日本人來建立隋朝，哈哈哈、、、、、、、”

這一句話已經深刻的刻進我的腦子裡，我永遠也不會再忘記他那張狂妄的笑臉。

“你想到了什麼？”我看著高長恭問道。

“我雖然不明白他說的那些東西是什麼，但是會不會和戰爭有關？”

我不由一愣，忽然明白起來，從慕一寬的說法來看，山本木一是想幫助北周消滅北齊，但是山本木一的計劃是想由他來統治中國。那樣的話，北周只是他的棋子而已。他是在利用北周，刺殺失敗而且又被發現，這樣子留在鄴城應該是很危險。那麼、、、、、、

我猛然抬頭看著高長恭。

尉相願在一旁也似乎明白了，卻說道：“再等些日子，看看太宰府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點點頭，雖然已經猜到了他們的計劃，但是現在還不能行動。尉相願的意思是等待時機吧。雖然對於我來說，行動是勢在必行，但是這裡畢竟是古代，時機或許真的很重要。

審度時宜，慮定而動，天下無不可為之事。

或許就是如此。

等待時機，便是磨練人的心智與耐性。學會養精蓄銳，方可出奇制勝。

夜裡一片陰沉沉，月在陰霾背後掙扎，已是數夜未出。

剛用過晚膳，還未有睡意，只能倚在迴廊的長椅上，看著園子裡的臘梅發呆。

時間真的可是磨練人的心智，若是從前，恐怕我不會這般平靜的坐在這裡罷。

碧蓮拿了件袍子給我披上後，便退去了。

卻不知道，高長恭是什麼時候站在我身旁的。一身黑色的長袍早已在風中輕聲飛舞，溫暖的氣息潺潺流動。待他說話了以後我才發覺，“在想什麼。”

聲音溫柔，異香溫暖，讓人錯覺春天已到。我茫然的轉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呢喃寂寂道：“在想我們那裡。”

高長恭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微卷長袍，輕輕坐了下來，看著我。

“高長恭，你相不相信，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我轉頭盯著他問。

他一臉不明，卻只是溫柔的盯著我看。目光和煦，如六月的陽光月上枝頭，溫暖跳躍著。

我回過頭去，“你相不相信，有一天，這個世界不再有皇帝，不再有奴隸，每個人都有機會平等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當然還是會有貧富差距，但是至少每個人的命都不再那般一文不值。你相信會有這樣的世界嗎？”

身邊的高長恭沒有說話，只是轉頭長久的看著窗外，目光飄渺。過了許久，才道：“真的會有這樣的一個世界嗎？”

我回頭，便觸到那雙春水滿池的眼睛，不由的愣住，心底的清潭忽然波動起來。我點點頭。

又過了很久，他忽然笑了，笑臉如花，“說說看，你們那邊是怎麼生活的？”

“嗯、、、我們那邊就是從小都要去學堂讀書識字，然後拼命考大學，然後找工作，結婚生子，好像大家都是按著這個方式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