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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漸遠,甚至還能看見遠處各個宮殿。
她沉醉在登高遠眺夜色美麗心情中,不能自拔,醉心欣賞之際,後邊卻傳來一擊一擊奇怪聲響,好像是什麼鋒利東西插向地面。
有人在挖土?
採兒不知為何,有點兒慎得慌,但好奇心永遠最重,遂緩下腳步,躡手躡腳地往竹樓後邊走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樹影散去,就見月光下,少年一襲白衣,正勤勤懇懇地在剷土,月白色鹿皮靴上沾了泥也渾然不覺。
江採兒驚訝不已:
“柏原羲?怎麼會在這裡?”
柏原羲回頭看見她,有些意外,但眸子頃刻間就回歸平靜,淡淡地反問:“這句話應該是問吧?”
江採兒有點兒窘,是啊,新晉婉儀娘娘,大半夜不去侍奉皇上,跑來這兒做什麼?
離上次見到柏原羲,剛剛好,半個月。她還記得席間他抬起金樽,遠遠地朝她舉杯樣子,意味不明微笑。
採兒一掃心中說不清惆悵,又好奇他怎麼會有如此大特權,深更半夜地竟然在宮中出沒。
她本想問問,但見他不冷不熱樣子,壓下了心中疑惑,故作輕鬆暢快地笑:“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沒想到,不知不覺到這兒來了!”
柏原羲見慣了她異於尋常女子驚人之舉,所以對她半夜散步瘋狂舉動並不驚訝,但也未作回應,繼續低頭剷土。
心裡卻忍不住開了小差。最近宮中事,他多少聽到了一些。他知道她如何受寵,也知道惠妃懷孕事。很奇怪,他竟然有些擔心她。
剛才見她似乎很好樣子,他便不動聲色地落了一口氣。
柏原羲,最近為什麼總是心神不寧?是瘋了嗎?
柏原羲將手中鏟子狠狠插向地面,剷出大塊大塊泥。
江採兒見他不理自己,有點兒尷尬,但還是多問了一句:“這是在做什麼?”
“挖洞!”
他像是等著她說話一樣,很迅速地回答,但也很簡潔。
但江採兒立刻就察覺出他並不排斥自己,遂歡喜地跑過去蹲在洞口,探頭看了一眼小小坑,又仰頭看他,一眼好奇心地問:“挖洞做什麼?”
他見她突然就輕巧地跑過來蹲在他面前,小小一小團,兔子一樣,歡歡喜喜地打量那個小坑,又歡歡喜喜地仰著笑臉看著自己。
小兔子眼睛裡像是裝著星星,一閃一閃。
他有點兒窘,目光從她皎潔如月臉上挪開,吶吶地回答:“種樹!”
她扭頭四下張望:“沒有看見樹啊?”
“還沒有到,明天晚上才會來。”
“什麼樹這麼重要?”不然,他堂堂蘭溪王怎會自己挖樹坑?還如此激動得晚上睡不著跑來提前挖好。
“安康樹!”他回答,聲音不大,但異常溫柔,異常期盼,像是信徒許願時喃喃低語。
採兒訝異了半刻,忽然有點兒明白了。
仙樂閣,一定和仙樂公主有關。她無意識地輕旋手上白玉戒指,不知道子據有沒有辦法,或許可以治好柏原羲母親病呢!
關於柏原羲事,採兒做妃子後聽說過。
他是臨江王和仙樂公主幼子,那個仙樂公主,便是以笑容燦爛無憂無慮而名動天下,沒想到,這樣一個開懷人竟然痴傻了。
好像是十年前,北林王宮大火,臨江王和大兒子皆喪生火海,而仙樂公主痛失丈夫和兒子,受不住打擊,從此痴痴傻傻。
那時小柏原羲,不過八歲。
這十年來,沒有父親,沒有兄長,小小年紀就要學著管理一方子民,還要照顧痴呆母親,他過得很辛苦吧?
採兒唏噓不已,靜靜看著柏原羲,他仍在挖土,留給她一個認真而俊逸側臉,籠著月夜光華。
她忽然想起,從她第一次見他,他便是這樣,溫和清貴,雖偶爾有淡淡疏離,卻從不曾冷漠冰冽。
很難想象幼年如此悽慘坎坷,他周身散發氣質卻不似千年寒冰,更像是和潤白玉,有點兒絲絲涼,但靠近就會感覺到溫暖。
善良孩子!
江採兒蹲在一旁,拿手託著臉,想出了神。
柏原羲挖好了坑,看看正在發呆江採兒,半月不見,她似乎又清麗了一些,他剛想要說什麼,卻聽見山坡下邊小宮女呼喊:“娘娘,婉儀娘娘!”
柏原羲目光一冷,面無表情地別過臉去,收拾自己東西。
江採兒有些窘,尷尬地對他說:“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