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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裡面的內容都被人謄抄過去了,那她就沒有了利用價值,重新變成讓惠妃娘娘寢食難安的威脅。
去到正殿,看見惠妃娘娘跟前的唐玉環時,江採兒的心突然就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怎麼隱隱有種和她有關的感覺?
唐玉環至始至終只是面無表情地垂著眼,彷彿一尊石像,惠妃娘娘則臉色不甚明朗,跟塗了灰似的。
江採兒先福了個安:“惠妃娘娘吉祥!”
惠妃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幽幽盯著江採兒,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臉,好似第一次見面。
江採兒才平復下來的心又給她看得直發毛。
惠妃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看不出是嫉是恨,卻透著森然的意味,偏她說出來的話異常的客氣,還有些風淡雲輕:
“採兒,你帶回來的丹藥,我用過了,很不錯!你可想要什麼賞賜?”
江採兒心裡咯噔一下,眸色卻清澈如水:“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娘娘之前已經賞過很多了!奴婢現在,什麼都不缺!”
惠妃淡淡一笑,意味不甚明朗,看著江採兒如花的容顏,心中刺痛不已,默然半晌,決定還是先做正事要緊,便給花玲使了個眼色。花玲得了示意,帶著唐玉環還有一眾宮女下去了。
唐玉環經過江採兒身邊時,無聲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空洞得滲人,再不像是平日那個雖說時常狡詐譏諷但也一貫表情豐富的玉環。
江採兒莫名心中一滯,恍惚發覺,她,真的變了。
周圍的宮女都退了下去。
一片落針可聞的寂靜後,惠妃娘娘終於淡淡開口:
“採兒,你近來替我做的一切,都很好!有你在蕙心宮照拂著,我的身體確實好了很多,有些問題,也迎刃而解了!”
江採兒越聽反而越防備,惠妃娘娘並不是什麼知恩圖報的人,更不會認為自己欠了小宮女的恩,所以,這莫名其妙的一通誇讚,是怎麼回事?
“娘娘謬讚了,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惠妃動了動嘴角,卻沒笑,繼續道:“這些日子,我也看得出來,你對醫術藥理,應該可以算得上是精通的了!”
“奴婢只是略懂皮毛罷了!”江採兒習慣性地推辭一把,說完之後,心生狐疑,她突然表揚她的醫書?藥理?是要做什麼?
還在想著,惠妃卻突然開始了另一個話題:“再過兩日,就是小皇子的百日宴了!”
江採兒隱隱感覺不詳,沒有接話。
惠妃卻彷彿開啟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我孃家有一位祖母輩的親戚,我應該叫她姑奶奶才是。她是楊朝高宗時候的妃子,很受皇上喜愛,但有王姓皇后在,她做不成皇后。”
江採兒自然是聽說過那位武姓妃子的故事,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時,武妃生的小公主很可愛,王皇后也喜歡,時常去探看。武妃便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禍在皇后頭上。於是,皇上廢了皇后,立武氏為後了!”
江採兒這下明白了,瞬時腳底板一陣發涼,如此說來,武惠妃這是想學武媚娘,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
怎麼?還是覺得自己膝下的兒女太多,死一兩個無所謂?她雖然知道她一貫惡毒,但也沒料到她會狠烈到對自己剛出生的兒子下手!
惠妃緩緩說完,看著面色略略發白的江採兒,居然笑了:“採兒,你說呢?”
江採兒垂眸:“奴婢不明白,惠妃娘娘要奴婢說什麼?”
惠妃知道她是故意裝傻,但也毫不介意,直言不諱道:“你覺得,這個法子,怎麼樣?”
江採兒閉了閉眼,她對惠妃身上掉下來的那塊肉沒什麼感情,但畢竟是個無辜的小生命,遂道:“娘娘現下已經為皇上生育了三位小皇子,且獨寵後宮,而皇后至今無所出,又不受寵愛。娘娘雖說沒有皇后的名分,但後宮最風光的,又有誰比得過娘娘呢?所以……”
“娘娘何苦犧牲自己的孩子?”
“三個兒子?”惠妃竟然冷哼一聲,絲毫看不出母愛的光輝,忌恨地痛斥道:“皇長子是華妃的,太子更是麗妃那個娼女生的!”
“兒子多又有什麼用?沒一個可傍身的,將來若是等麗妃的兒子即了位,這些全都是活靶子了!”
江採兒愕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惠妃提起幾位小皇子時,竟然是這種神情,煩躁,厭惡,憤恨,嫉妒……
原來,她的兒子只是她邀寵的法寶,安身立命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