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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讓徐嬤嬤把冀兒抱過來。”
“小殿下生病了?為何要吃藥?”我心中疑惑,凝眸望她。
元容點頭,皺眉輕道,“想是昨夜裡蹬被子著了涼,一早起來便有些拉稀,白天太醫過來瞧過,說是並無大礙,吃兩服藥就好……”
一旁奶孃已將冀兒抱來,元容接過抱在懷裡,欲要親自喂他吃藥。我順手捏住冀兒細白嫩滑的小手,又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瞼與嘴唇,方鬆了口氣道,“確是著涼,無甚大礙,請太子妃放心。”
說話時侍女已將一碗尚冒有熱氣的藥端了來,藥香濃郁撲鼻,仔細聞了一聞,正是健脾補氣的六君子湯。
六君子湯?猛地吃了一驚,劈手將碗奪過,冷冷怒道,“這藥是誰配的?”
元容一怔,愣愣看我,似是不解其意,“怎麼了?這藥有問題麼?”
“藥並沒有問題,六君子湯確是用來治療脾胃不和,上燥下寒之症。可這藥中因為添了附子一味,嬰兒卻萬萬不能食用。附子性毒,雖能驅寒補陰,卻是大陽之物,連我們都不能多食,更何況身嬌肉貴的冀兒殿下……何人配此虎狼之藥,竟與殺人無異!”
說著,“哐啷”一聲將碗摜在地上,手心隱隱透出一層密汗,猛地攥緊。
元容大驚,臉色劇變,抱著冀兒緩緩起身,身後一眾侍女奶孃瞬間跪滿一地。
“為什麼?為什麼連我的冀兒也不放過,為什麼?”只見她臉色煞白,渾身顫慄,彷彿再也支撐不住,就快要倒下去。
心中千萬個念頭迴轉,紛亂至極。連這東宮也已被他們牢牢控制在掌心,先是冀兒,再者元容,接著會是漓天澈,然後呢?便是我罷……
一瞬間,心中猶如驚濤拍岸,碎浪成雪,我彷彿看見周身方圓之地,已化為一片修羅血池,觸目驚心。這場喋血棋局,我,漓天澈,魏相,魏皇后,甚至宣武帝,誰人才是過江卒子,誰人才能覆雨翻雲?
門外隱隱傳來嘈雜紛亂聲音,接著“砰”地巨響,似是有人一腳踹開朱漆銅門大步走了進來,先前趾高氣揚的公公此刻卻急聲哀求,聲音漸漸已到了近前,“王爺,王爺,您別為難小的,小的也是奉了皇后的懿旨,若是她老人家知道了,小的可就沒命了……”
等閒變卻故人心(2)
王爺?難道是……漓天頎……
一霎那,心中震驚到無以復加。這種時候,他來東宮想做什麼?
抬眸看時,元容亦面色惶惶地看我。也難怪她,畢竟暗中下令將他們母子二人軟禁起來的,正是漓天頎的生母魏皇后。低頭打量自己這一身裝扮,我一時愣住,若是被他看在眼裡,不知將做何感想。
正自胡亂猜想之際,漓天頎已大步跨進殿中,我忙轉身迴避,卻將這一屋子跪地不起的奶孃侍女們忘在腦後。
“聽說你剛從大哥那裡回來,我特地過來看看,不知道母后會下此懿旨,讓大嫂跟冀兒受驚了。”
元容點了點頭,輕聲回道,“我們沒事,有勞王爺掛慮。”
身後一時靜默無聲,我的心跳仿若擂鼓,肩背如芒在刺,雙手緊握成拳,隱隱顫抖。
漓天頎似是覺出這屋中的異樣,望著滿地侍女疑惑地道,“她們這是?”
元容一怔,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抿唇抱緊冀兒,冷然無話。
“大膽奴才,見了王爺還不下跪行禮!”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厲斥,正是先前午門攔轎,隨後又企圖阻攔漓天頎的青衣公公。
心頭猛地一震,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站在一旁,慌忙低頭轉身拜倒在地上,墨髮長長流瀉身前,心中猶如翻江倒海,紛亂莫名。
“你這奴才膽子不小,儲妃娘娘與王爺面前竟敢如此的大不敬,理當拖去浣衣署杖責五十大板,以儆效尤。”聲音尖銳刺耳,帶著無盡囂張跋扈,著實令人反感。
我卻狠狠吃了一驚,低頭不語,呼吸瞬間濁重,指尖微顫。這樣一來,豈非壞了先前早就計劃好了的大事。
未待回神,下巴已被一隻大手狠狠掐住,太監細長尖利的指甲似是要刺進面板,讓我忍不住痛撥出聲。
耳畔倏地傳來吸氣聲響,忍痛抬眸,眼前青衣太監傻愣愣地看我,卻忽然間鎮定,猥瑣淫邪的眸中霎時掠過一絲深沉與得意。
“混賬奴才,還不快些個起身跟著雜家走!”說著,猛地鬆開我的下巴,轉而伸手將我從地上拽起,欲要往門外拖去。
“住手!”聲音低沉悅耳,卻洌如冰鋒。
我猛地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