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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多說了,轉身要走,忽聽得田二奶奶出奇地吟了一句詩,吟得異常苦澀。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唐雲暖忽然覺得有必要再說說清楚:
“二嬸,你已經嫁給了我二叔,還對我父親多有流連,這樣不守婦道幸而還是發乎情止於禮,若真惹惱了太太,難道你不怕浸豬籠嗎?你是長輩,我也不便說你什麼,可我爹孃真心相愛,共結連理,如何我娘就成了溝渠了?”
唐有蝶幾乎有些歇斯底里,衝過來搖晃著唐雲暖的身子:“什麼真心,這世間女子擇婿無非就是兩樣,要麼看出身,要麼看家財。我至少,是看重了你爹的氣度的。你娘呢,她處心積慮嫁入唐家,難道不是為了享福嗎?”
唐雲暖忽然發現田二奶奶這人倔強起來還真是拿她沒轍,遂推開她,冷冷道:
“你知道我爹跟我娘是怎麼相識的嗎?”
田有蝶輕聲冷笑:“願聞其詳。”
唐雲暖一股腦地將從舅舅那裡打聽來的往事都講了出來。
“那一日我爹去趕考,途中遇到強盜搶了盤纏跟馬,還擄走跟著我爹的小廝,若不是我外祖父押軍糧路過,想來我父親也要受傷。我外祖父並不知道我爹是唐家長子,我爹也唯恐再遇壞人又要生事,遂只說自己是一介窮書生,要去趕考。我外祖父將我爹帶回家裡,還是我孃親燒水煮飯招待了我爹一頓。夜裡我爹受驚發起了高燒,是我娘守了三夜,我外祖父變賣了家中的牲口才救活了他。你對我爹動情時候,他是高高在上的舉人、是唐家大爺。可我娘對我爹伸出援手,只當他是一個落魄書生。她本來就在前結識我爹,又是兩情相悅,你又有何話說?”
田二奶奶整個身子塌了下來:“十幾年來,十幾年來我無數次回憶起那個下午,竟然是我表錯了情?”
唐雲暖不禁想起前世臨死前所見的那一片星空,所聽到那殺害自己的情人的一聲冷笑,不由得紅了眼圈:
“二嬸,不論你當不當我是你侄女,我還是那句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為一個對你毫無情意的人頻頻出手,以致於你落到如斯田地,何苦呢?”
眼見田二奶奶若有所思,唐雲暖心知,這一段公案算是了了,舉起風燈正要邁步出門,忽聽得身後田有蝶冷哼一聲:
“唐雲暖,你以為我跟你娘之間的事會就此了結嗎?即便沒有奪夫之恨,我堂堂二奶奶被一個小丫頭跟寒門女鬥垮,我決計會報復的。”
唐雲暖長嘆一聲,她早該料到,田二奶奶為人這樣執著,能為一個眼神記掛十幾年,當然不會草草收手,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遂也不回頭,只道一句:“那雲暖就恭候二奶奶出手了,只請二奶奶記住,第一最好不宅鬥。老祖宗說的話,總是有道理的。”
木門嘎吱一聲又掩上了,佛堂的夜又恢復了靜跟冷,彷彿唐雲暖從來沒來過,彷彿那些回憶從來沒有被勾起。
唯有田二奶奶心裡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只是緊緊將自己裹在唐二爺送來的棉被裡。
冬至後便是小寒,經過角門倉庫的火宅後,太太對教導唐雲暖管賬理家的心便漸漸淡了下來,即便是太太自己也有些意識到,讓一個小丫頭管理家中大小事宜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唐雲暖再能幹,終究只是一個姑娘,若要服眾且是要歷練幾年的。
唐雲暖是一早就想辭了管家一事的,只是太太素來是個多心的人,並不敢直接說,只是故意放縱幾次丫鬟婆子們的陽奉陰違,令太太自己的心先淡了下來,太太又想起那一日許蕙娘迎頭給二奶奶一個耳光的威風,暗自覺得這個大兒媳在那一瞬間頗有自己年輕時的風範。
漸漸地,管事的丫鬟婆子們仍舊往鬥春院裡回事,卻不是去唐雲暖的抱廈,反而是往大奶奶的正房裡去得多些。這些奴才的心裡都很明白,二奶奶這一遭是再也爬不起來了,太太是遲早要老的動不得了,還是大奶奶的大腿得緊緊抱住。
唐雲暖唯恐太太將她調、教成當家主母的材料送往豪門裡嫁了,才想出放火一事自然而然地將家事丟開手來,眼見母親漸漸掌權,怎能不在旁左右協調。許蕙娘本就識字,又是一個有心人,在唐雲暖的輔助下恩威並施,遂也有些當家主母的意思了。
過了大寒便要準備一年的尾牙、祭灶跟置辦年貨。唐雲暖眼見著孃親持家有道,心裡滿是安慰,卻不知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正在朝著鬥春院緩緩逼來。
☆、私會
唐家在永平府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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