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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說什麼我便得信什麼?”
“太太,”蘭依瞪著空洞洞的眸子,盯著錢氏,“是與不是,太太不妨將二姨娘叫來跟蘭依對質。”
錢氏使了個眼色給錢媽媽,錢媽媽點了點頭,轉身朝外走。
屋子裡,錢氏目光不善的盯著蘭依,較之先前的慌亂,蘭依這會兒子卻是鎮定無比,甚至迎著錢氏的目光笑了笑。
“你不怕我殺你滅口?”
“太太說笑了。”蘭依低了頭,嬌聲的笑了笑,未幾重新抬起頭,認真的看向錢氏,“太太,像我們這種人微命賤的人,因為怕死,總會給自己留點什麼的。”
錢氏鄒了眉,“你在威脅我?”
“不,”蘭依搖頭,“蘭依是在向太太示好。”
“哼。”錢氏輕哼,在心裡飛快的算計著。那些陳年往事像是擱在櫃子裡的舊棉絮,一被抖開便有了腐敗的氣味。
她記得,是那年的春天,她剛剛誕下了安哥兒。老爺已經有快半年沒有進太太的屋裡,她正暗自歡喜著,卻不料鎮國將軍突然派人送了封信來,將老爺狠狠的指責了一番。老爺不得已進了徐氏的屋子,卻被徐氏趕了出來。
之後過了幾個月,漢成國突然揮兵南下。鎮國將軍奉旨領兵出征,爹爹被欽點為監軍,隨大軍出發。誰都沒有想到,戰無不勝的鎮國將軍這次卻敗了,不但敗了,還累得安慶長公主的第三子——崔炫詹戰死。訊息傳來的時候,徐氏躺在床上,三天水米不進。
後來,馬上有人參本,說鎮國將軍通敵賣國,皇上因為痛失外甥,竟將鎮國將軍抄了家滅了滿門,徐氏因著安慶長公主的緣故,被免於一死。但卻也去了半條命。
那個晚上下著傾盆大雨,安哥兒一直哭鬧不休,乳孃怎麼也哄不好,她嫌煩,讓乳孃抱了出去。卻在這時,有人敲開了謝府大門,送了封信到徐氏手裡。徐氏看完信,吐了口血。那時,老爺還請了大夫來給徐氏問診,卻不料被徐氏轟了出來。
第二天,徐氏便上金鑾殿求見聖上。盛怒當前,皇上拒而不見,徐氏竟然拔了侍衛的劍自斷一指,說要為父伸冤。可是皇上又怎麼肯呢!若不是安慶長公主殿下求情,皇上只怕立刻將徐氏治了罪。
後來……錢氏眯了眯眼,後來父親派了人見她,那人要求她安排他單獨跟徐氏見面。也是那個時候,乳孃正抱著安哥兒在她房裡玩。她將乳孃譴了下去。帶著那人去求見了徐氏,也許那個時候,乳孃根本就沒有離開吧!
錢氏垂了眼,細細的翻索著往事。
她隱約聽到那人逼問徐氏,手書在哪?玉玲瓏又在哪?徐氏當時是怎麼說的?錢氏忽的就覺得身上一陣惡寒,那樣深的詛咒,她彷彿再次看到徐氏那幾欲流血的眸,灼傷著刻骨的恨,向她看來。
“總有一天,有人會替鎮國將軍平反;總有一天,你錢氏一族,你謝家滿門,會因為你們的罪孽而九族盡滅,我發誓,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看到你們人頭落地的那刻。”
再後來,徐氏死了。
錢氏勾了勾唇,輕輕的笑了笑。是的,徐氏死了,她親眼看著那人將一根紅絞紗繞過徐氏的脖子,親眼看著徐氏因為痛苦,而瞪得幾乎要掉出來的眼珠子。她又親手幫著那人,將徐氏偽裝成自縊身亡的樣子。
這一切,都是她親手做的,不假手於人。
乳孃,她能掌握什麼?她除了聽到幾聲閒言碎語,她還能知道什麼?錢氏抬了眼,溫婉的盯著蘭依。這一生,她從來就沒輸過,即使當初以嫡女之位屈居徐氏之下,她也不曾受過半分閒氣,現今一個卑賤的下人生的賤種,敢來威脅她?錢氏的眼裡生起了層層殺氣。
蘭依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顫,她順著那股冷意看向錢氏,但見錢氏平靜無波的臉上,一雙眸子,卻像是要吃人似的,直直的瞪著自己。這種目光,她毫不陌生,當初她也曾用這樣的目光瞪過王梓萱。
“太太……”蘭依顫著聲喚錢氏。
錢氏忽的就擺了擺手,眼睛裡的殺氣立刻就淡了。一瞬間的轉變,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不屑,也許是想看著蘭依還能玩出什麼樣的花招。總之,這一刻,她放棄了那個想法。
“太太,二姨娘出府了。”
錢媽媽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臉上的神色很是難看。
“出府了?”錢氏撩了眼,看向蘭依,蘭依連連擺手,“不是我,太太,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錢氏冷聲道:“我料你還沒有那個膽。”
“要不要派人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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