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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園子裡就有了響動,樂師舞伶全都到齊了,大箱小包搬上馬車送往徐府。
坐在馬車裡,我看見嫣孃的臉削瘦了許多,自從上次失火之後她的身子就虛弱得很,為了這次演出,她也辛苦了一月有餘,此時正在閉目養神。一種情感從心底油然而生,我輕輕靠了過去,將她的頭枕在我的肩上。摟著那纖弱的身子,不禁心痛得難過。
“我不累,沁芳你別擔心。”彷彿看出了我的心疼,嫣娘軟言安慰我。
“孃親,一會到了徐府,指揮排程的事就交給沁芳吧。端午演出時你既沒有到場,這次就安穩的坐在臺下看看女兒的手段。”我擔心一會兒混亂起來會傷及嫣娘,自己雖也沒有武功,好在知情,可以看形勢自保。
“就依你!娘知道我的沁芳長大了。”自以為那顆被世俗磨練得堅硬冰冷的心也在這寵溺的語氣中漸漸溶化了。
進得徐府,才知道什麼叫富賈天下。並不是如何的金壁輝煌,只覺滿目清新雅緻。不看那亭臺樓閣,只看那些山水小品,就無一不是精美絕侖,意境深遠。心事重重的我,無心欣賞美景,嫣娘卻也像視而不見似的,想是來過多次了。
好精緻的一座戲臺,是為竹木結構的方亭,連亭內的落地花罩也是以楠木雕制的,十分精細。亭上懸掛著乾隆皇帝御筆的“福澤”匾額。據說每年正月初一皇上都會賜福群臣,大部分是內書房的人代筆的,能得到皇上的親筆是非 常(炫…書…網)榮耀的事。因為徐老爺是江南一代有名的儒商,他的兒子在朝廷也是翰林院的學士。這兩個字是念在徐家兩代都為朝廷效忠,皇上親筆書寫的。原來這匾就掛在徐府正廳,這次壽宴特意摘到這來也是炫耀皇恩榮寵的意思。
亭外,半月型的遊廊擺了幾十張桌子,如雲的僕從進進出出擺盤弄菜,看得人眼花繚亂。
後臺已經忙開了,上妝的、換衫的、梳頭的、練功的、吊嗓的熱鬧極了。李璧君穿著高麗服飾,坐在那閉目養神,但是他的眼皮一直在抖動,看得出來內心極不平靜。
“李公子,今天怎麼這身打扮?”
“哦!為了配合小姐的曲風,特意找來的。”不用說那雲裳也是這打扮了。
“雲裳姑娘還沒有到嗎?”假意四顧,轉到身後,我偷偷用鏢尖輕輕的在他的背上劃了一下,這鏢真的鋒利,一聲沒出衣服就裂了一條大口子。
“應該到了,在那邊的專用幃屏裡候場呢吧!”他渾然未覺我動了手腳。
“啊呀!李公子,你這衣服是破了還是就應該這樣穿呀?怎麼有這麼大的一道口子呢?”鳳姨從後面路過發現了異樣。
無法,他只好從樂坊帶來的服裝裡找了一件長衫換上,原來那衣服已經不能登臺了。
演出準時開始了,我和嫣孃的桌子在遊廊的右手邊上和女眷在一處,距離主位很遠,我心裡暗暗舒了口氣,越遠越安全,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會傷及嫣娘了。拿著茶杯,手心有點冒汗,當日聽到天地會密謀以摔杯為號和高麗刺客聯絡,我就和紳霆商量好,要將節奏控制在掌握之中。
鹽官大人早就到了,巡撫大人來得有些遲,當我看清跟在巡撫大人身邊的那名身著黑袍的高大身影時,我的心情真的輕鬆了許多。
當最後一個節目上場的時候,雲裳穿著豔麗的韓服出現在臺上,和她一起出現的還有李璧君和另一個穿著高麗服裝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短打,黑衣黑褲天青色綁腿,帶了一頂黑色的圓遮帽,帽尖上拖著一根長長的紅色絲帶。
簫聲一起,雲裳的韓服就轉成了一隻花色的蝴蝶,上下翻飛煞是好看,那個戴圓帽的男子,也不停的轉著圈,將帽子上的紅絲帶在空中畫成一個螺旋的圓。李璧君的月白長衫,襟上用綠色絲線繡著如意和蝙蝠,寓意如意多福。顏色的清爽更顯得他眉清目朗,下襬隨風輕揚,恍若仙人下界。
這種裝束和表演和已往的演出都有所不同,引起了各位大人們的注意,一個丫頭過來傳話:“冷坊主,我們老爺請您過去。”
嫣娘起身跟她去了,這時在戲臺西北角混在僕從堆裡的霆貝勒拿起來白色的絲巾揮了幾下,別的人不會注意到這不起眼的舉動,其實那是我們商量好通知舉事的迅號。
可是嫣娘去了主席,我又怎麼能夠不顧她的安危呢?臺上的曲子已到中段,再不動手的話,這些日來的佈署就全部付之東流了,正在猶豫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脆響,徐府的一個侍妾不留神將茶杯碰到了地上,碎了!
第二十九章 綁架
隨著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