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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會的人在此案中雖然只是從犯,並且沒有得手,卻因為這個組織的名頭太大了,又是皇帝親派的霆貝勒主抓的案子,殺頭雖然可免,坐一輩子牢卻是完全有可能的。結案之後,我曾易容去探過一次監,卻被告知因是重犯都被押到別處看守了,從此再也沒有了郭吉慶和那黑衣漢子的訊息。
將李璧君從醫館接回來,嫣娘主動讓他留在靜宜園養傷,每日送湯送藥態度大變,只是嫣娘因知我從前對他有意,去看他時還有些躲躲閃閃。可能是患難見真情吧!看他們這樣郎情妾意,酸楚之餘我也從心底為他們祝福,我早已看清自己,他不是志邦,我只不過是在他身上寄託了對從前那段未了情的一種幻想。想通了就能釋然了,有時候還會和嫣娘打趣,看著她的窘態就像個初戀的少女,我就管不住自己調皮的心。
巧得是,賀大夫救的那個女孩子竟是前來投奔李璧君的小師妹,她毒中的輕,經過調養很快就恢復了元氣,除了每月月初,其餘時間和常人無異,而且舞姿柔媚得簡直不輸於樂坊當家花旦如虹。舒雲一倒,昇平樂坊在揚州府已是沒有對手,就算在江南也是遠近聞名,許多才子名士都是慕名到揚州看昇平樂坊的表演,生意興隆得當真是客似雲來。
只是樂坊雖重新開業,聽說芷萍也成了昇平的臺柱,我卻再也不敢踏進去半步,我怕見到她引她傷心。當日贖她出來我就著付管家把賣身契送還給了她,騙她說卓公子已經回京了。她卻不肯離開,說是怕卓公子回揚州找不到她,寧可留在昇平也好攢些銀子供兄弟日後娶親,如此痴心的女子卻錯付了真情,怎樣才能補償她的痛苦呢?真怕她像程英、陸無雙那樣,一遇楊過誤終身。
第四十一章 李璧君
快過年的時候,樂坊裡的樂師歌舞伶人都放假返鄉了,靜宜園裡也有點冷清。事情已經過了一個月有餘,除了在醫館那次情急之下吐露真言,嫣娘再也沒有提起過關於被擄後的任何點滴。李璧君的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了可是身子卻始終無法復元,他日漸衰弱,手顫抖得連簫都拿不了,看他這個樣子誰又有心情過年呢?按賀大夫私下對我的說法他這個樣子恐怕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決定鄭重的和他談談,瞭解清楚事情的始末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小年那天趁著嫣娘到醫館去給賀大夫送年節的禮物,我進了李璧君的房間。自從這次將他從醫館接回來,我還沒登過他的門呢!讓翠影在門口守著,掀開棉簾子邁過門檻,一股藥香撲面而來,李璧君斜靠在榻上見我來瞧他掙扎著要起身,我忙上前按住他。
“李公子你還病著,快別起了!”
雖然隔著棉袍,觸手還是感覺到他的手臂已經瘦削的不成樣子了。直直的打量著他清瘦的臉,我依然無法控制自己不對他產生那種心動感覺,直到他垂下眼瞼,蒼白的臉上有一絲不經意的紅暈,我才發覺竟還按著他的手臂。訕訕的抽回了手,打發服侍他的清音出去,就坐直身體正色的開言。
“李公子,上次壽宴之事多謝你對家母施以援手才使她脫離險境,沁芳不知如何感激公子。只是關於此事我還有些不明之處望公子能指點迷津。”
“小姐不必拘禮,其實從端午之後我就發覺小姐不是平凡女子,心細如髮膽智過人,發生了這麼多事卻一直在冷眼旁觀,我早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既然公子如此坦城,我就開門見山了。”
“璧君能夠逃過牢獄之災保全性命至今全仗夫人和小姐,如今苟延殘喘恐已時日無多了,還有什麼不能明言的?”
“李公子究竟是什麼人?”
“我本是高麗國人,幼時因父親被朝廷反叛所牽連被迫隨父母逃到大清,可是中途和父母失散了,遇匪被擒竟被賣為人奴。我雖年幼卻出身於高麗士大夫之家不堪主人屈辱逃了出來,幸得夫人相救才逃過一死。後來夫人出閣,我也居無定所四處飄泊,流落到開封時遇見了一位在中原定居已久的高麗商人金大爺,同胞之情讓我留在了他的教坊裡學習吹蕭,教坊裡多是孤兒,都當他是大善人般對他感恩戴德,卻哪知他竟別有用心。他在我們日常的飲食裡下了慢性毒藥,從此每月初都必須服食他的解藥才能抵制毒發之苦,解藥的量只能管一個月的平安,下月初時又會發作,就這樣我們都被他控制了,舒雲的雲裳和來新來的小蓮其實都是和我一樣被藥控制了的。”
“我早已知道李公子是高麗國人,也大致瞭解了公子所中之毒,不明白的是公子到我們樂坊來的目的是什麼?”他所說和那晚我無意在後花園聽來的一般無二,只是他隱去了對嫣孃的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