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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子站在後面,那浩海氣的兩眼噴火,瞥一眼才剛兀自添油加醋的紅袖,雙手攥拳一時說不出話,好半晌,極力壓制住火氣,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就算是大喜的日子也不該喝成這般,來人啊,送四少爺回去。”言罷轉身要走,可惜了總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二嫂尖俏的嗓音復又響起,“怎的不見大哥,該不會大哥跑到那邊鬧四弟的洞房了吧?”
那浩海停下腳步,老二家的這房夫人曲婧婷是滄瀾江一帶富可敵國的大商賈曲飛鶴的獨女在家中向來肆無忌憚,唯有這當家主母的身份一直未能如願,蘇晚進門,她自是心中大大不滿。
“已經派人去找大少爺了。”紅袖會意的在那浩海耳邊小聲提點。
裡屋的蘇晚攥著袖子一時沒了主意,這麼大動靜,總不能裝耳朵不靈吧?正欲起身終於聽見了春香慌亂的腳步聲。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蘇晚身邊總算來了個親人,下意識的一把抓住春香卻是一時說不出話,倏爾扯了蓋頭下來,向春香凝了一眼,揚聲叫住正欲離去的那浩海,掃過眾人驚愕、鄙夷等表情不一的臉色,自顧自盈盈拜下,“老爺,蘇晚新房出了這種事,您老人家不說句公道話就就要走麼?”說著挑眉向不服氣的曲婧婷勾勾唇角,“莫要才來就讓長舌婦挑了蘇晚的不是,二弟妹,你說是吧?”
蘇晚小曲婧婷幾歲,這句弟妹叫的陰陽怪氣,已有忍不住的小丫頭笑出聲來。
曲婧婷頓時立了眉眼,“你!”一時嘴唇繃緊,竟不知說什麼好,只怕有話重了反倒惹了在場的老爺子。此次本是二少爺那奕囑咐了讓她來攪場,起初蘇晚在裡間一聲不吭,她還當是個好欺負的,被這場面嚇著了,沒想到會出來跟她叫陣,實在出乎意料。
那汐適時的躬身拜下,“小弟今日喝的實在頭暈,不知是哪個沒眼的侍從引錯了路,冒犯了嫂子。”
蘇晚哼一聲,當沒聽見,低了低下巴睨向春香,“叫大少爺回來,賓客都來鬧新房了,他還在外場招呼不是太失禮了?!”
冷風吹來,火爆的氣氛降下幾分溫度,端著火紅廣袖矗在門口,緊繃的臉上自有不怒自威的氣場,身形雖然稍顯羸弱,造次者卻是不敢再動聲色。
紅袖看了那浩海一眼,上前一步,正欲說些圓場的話,那白從迴廊上疾步過來,一把攬住孑孑而立的蘇晚,看一眼那汐笑呵呵說道:“才剛分手的時候我就說方向有些不對頭,你偏說沒有,你看,真弄錯了吧?”
那汐臉上訝然之色稍縱即逝,賠笑道:“都怪弟弟喝大了,鬧出笑話。”
蘇晚挑眉仰頭看著那白,眸中羞澀之意隱約可見,卻是故意往他懷裡棲了棲,“倒是什麼誤會說來聽聽,我想弟妹們也都好奇吧?”說著笑著掃過眾人,無害的眨眨眼。
那白溫婉笑道:“哪算得上什麼誤會,只不過才剛回來正巧撞見四弟,他說他是往這邊沒錯,我便當是自己暈了,取道另一邊,險些將才過門的弟媳嚇著。”說到最後故意壓低了聲音剛好能讓在場幾人聽清,卻又做出了羞赧的模樣,演的好不逼真。
“好啦好啦,大喜之日情有可原,散了吧。”那浩海說完乾笑幾聲,由紅袖扶著離去,眾女客見沒了熱鬧也不好多做停留,你一言我一語結伴離去。
蘇晚一直候在門口笑臉相送,直到最後的人影隱沒在長廊的拐角方長舒口氣,“春香,準備些禮物明天給各屋送去,今天怎麼說都是失禮了。”
春香怯生生應下,見蘇晚面色極差靠在那白懷裡,一時不敢上前,悶頭問道:“沐浴?”
蘇晚向外張望,一下,點頭,“恩,備水吧。”反手將那白拉進新房,在他掌心寫下“留下”二字,見那白點頭,心中稍稍鬆口氣。
屏風之後,水霧氤氳,蘇晚將春香潛走,泡在水中靜想今晚的突發事件,眉心跳脫般疼痛,歪頭向屏風外看去,那白似是在倒茶,自飲自酌沒事人一樣。
“沒話要說麼?”蘇晚扁扁嘴,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卻只有一個人煩擾的情況最讓人厭煩。
“是影叫我過來的,讓你受驚了,不好意思。”那白言辭淡淡,雖是道歉卻聽不出半分歉意。
蘇晚自水中裹了浴巾擦乾身子,罷了,那汐就算糊塗也不會莫名其妙到這來。穿戴妥當,從屏風後繞出,“這些本是蘇晚該承擔的,大少爺不必客氣,早些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吧?”說著打個哈欠竄到床上。
那白看她使勁往裡蜷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樣子,不免好笑,“你先睡吧,如果,你信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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