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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叔點了點頭,扭頭也朝裡頭看了一樣,少年正抱著電話蹲在地上笑個不停,一邊大笑一邊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道:“不是真的吧,居然還有二貨成這樣的人……”
光影中,穿著月白色長衫束高長髮的少年的笑容,暈開了絢爛的深秋。
難得的,啞叔也露出了笑臉。
第30章 往事
山中無歲月,這句話在香山腳下卻是不那麼適合了。
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香山的風景,四季皆有它自己的時令。
換下紅裳,如今披上白披風的香山,在輕雪的季節裡如同在母親的輕哄聲中慢慢安睡綿長了呼吸的嬰兒,別有一番在安靜中的風情。
燒著火炭,三嬸坐在屋子裡刺繡,前個兒新彈了一床棉被,她正興致勃勃地準備著三件套的新背面呢。
這床被子是準備給俊禕的,三嬸尤其喜歡看俊禕穿紅衣,這床被單若不是俊禕千求萬求恐怕也避免不了大紅的命運。
俊禕最後是這麼說的:“三嬸,您是不是還想在上頭繡兩隻鴛鴦?”
三嬸一想,這紅被喜慶是喜慶,若是俊禕還是之前小小的,看著和七八歲孩子沒差別的時候到也罷,現在全然長成了一個滿了十三週歲的少年,這紅床恐怕得給這孩子折福的,趕緊就罷手了。
和俊禕一手銀針越來越厲害但對刺繡絲毫不在行不同,小時候跟著鄰居奶奶給人做布娃娃賺錢的談緒卻是一手好手藝。再有三嬸細細教導一番,那繡出來的東西當真有模有樣,惹得三嬸一陣好誇。直把談緒誇紅了臉。
這日華老帶著師弟和三徒弟啞叔聚在庭院裡搭起篝火,賞雪煮酒。
喝酒這種事情,俊禕現在自然是不被允許的,再加之俊禕也覺得這種‘吃冷風’的雅興不要也罷,也就同在治療中同樣沾不得酒也受不得冷的談緒在屋子裡陪三嬸。
聽著三嬸和談緒湊在一起討論什麼花樣,談緒也是閒的,最近打算織毛衣了,三嬸也覺得好,她覺得市面上買回的那些機器裡出的衣服,怎麼穿都覺得不舒服。
這時候兩人湊在一起,正好有伴。
“這都困成這樣了,還不回屋裡睡覺去。”
俊禕時不時拿著鐵鉗子撥弄著盆裡的炭火讓它燒得更旺,聽著難免有些無聊,在著暖暖的屋子裡就有些犯困,正打著呵欠,這時候聽三嬸趕他,擺了擺手。
“晚上會睡不著的。”俊禕搖了搖頭,露出笑臉來,湊上前去看三嬸在被單上繡的花樣,瞧著有些眼熟,仔細琢磨了一陣道:“三嬸,這是我的胎記?”
三嬸笑道:“是姚家的族徽,和你的胎記長得肯定差不了。”
俊禕還從沒聽說過她外婆家還有族徽這樣古老神秘的東西,頓時也來了興趣。“三嬸,您給我說說唄,我外婆家的事情。”
一直專心織毛衣的談緒聞言也看了過去,族徽?胎記?聽著好像聽有趣的。
“我哪兒知道多少,我呀就是個下人,再說那時候年紀也就長到比你大不了幾歲就和姚家失散了。”
這麼說著,三嬸卻是擱下了手上的活計,笑著對把下巴搭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著她的俊禕笑道:“我知道的,也是聽人說的。”
俊禕眼睛一亮,“您就告訴我吧!”
三嬸呵呵笑:“看你心急的樣子。”
她回憶道:“到我們那一輩,姚家還是南邊的大戶,那時候做的是藥材生意,那麼大個屋子,卻不差的,就是藥香味兒了,我們這些人,包括少爺和雲昭小姐都是在那藥香味兒中長大的……”
當年的姚家算得上是富貴人家,可惜也敵不過世道。
政府和人打仗,小老百姓也受牽連,但怎麼也不至於沒個活路了。之前雖然生意差了很多,但到底日子還是過得下去的,至多多拿些錢消災,可後來就不行了!
那也就是在六十多年前的事。
那些洋鬼子來了,跟幾輩子沒見過東西似的,見了什麼都搶,也不知道是哪裡聽說姚家裡藏了個寶貝,大半夜地扛著槍就來搶了!
要不是老爺子一個在官府裡打混的至交早前聽聞了訊息,要姚老爺子帶著家眷收拾細軟尋個地方去避禍,那一夜還不是要怎樣呢……
等老爺子回來的時候,好好的一個府邸連著周圍兩家幾百間房子燒的燒、砸的砸,那些黑心的洋鬼子還把地上挖的坑坑窪窪,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找到什麼東西,可是那屋子也不能住人的了。
那些洋鬼子還有不甘心的要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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