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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斥美以儆效尤
墨硯走後,侯重茂看第二撥上來的螃蟹,沒一會已被她吃了十之八九,燙的一壺酒也空了,他不由指著桌上的蟹殼對她笑道:“你瞧你這吃相,別人看見了,若不知你是個太子妃,還當是餓死鬼投胎呢。”
她也不知是因貪口中美食,還是有些酒勁上來了,側過頭,嘴角勾笑,朝他嬌滴滴拋了一個媚眼,軟綿綿道:“都是你虐待我,餓得我這樣的。”
她鮮少這樣媚態,侯重茂頓時三魂去了七魄。她很欣賞他這幅呆樣,手肘支在桌上,臉就枕在手上,媚眼如絲看著他:“你應該高興才對嘛,我這樣子,別人想看還看不見哩,只有在你這,我才給看的。”
侯重茂看她美目流盼,聲音嬌軟,一時情動,一把抱了她端放在自己膝上坐著,神魂飄蕩地說:“行,小妖精,不過要坐在我懷裡吃才行。”
她卻直勾勾伸出一雙手臂來勾住他頸項,香腮欲暈,含笑道:“行,小淫賊。姐姐就坐在你懷裡,你餵我。”
“寧兒,你醉了。”他聽她說一個姐姐,頓時笑了。
“才沒有,只是心中總覺得高興罷了。”她順勢靠在他肩上,只拿溫軟的面頰在他肌膚上磨蹭,時而抬頭望著侯重茂一張臉呆呆一句:“阿茂,你真好看。”一會又低低說著些往事。
侯重茂聽她嘀嘀咕咕說著,只管環著她剝蟹,她像是貪戀懷中溫暖,掛在他胸前甚緊。他看她有微醺之態,便多倒了些姜醋在殼子裡喂她,她卻搖著頭說:“你先吃一口,那樣才好吃的。”
侯重茂自然樂得如此,一時她也不知自己在他唇上掠去了幾個吻,又在他耳邊吹氣說:“賞花飲酒,是雅事,你吹個笛子給我聽。”說著便搖他。
侯重茂笑望著她,命人取了笛子進來,她卻仍不肯放開他,硬是坐在他身上,聽他吹了一曲《人月圓》,她歪頭聽罷後,不甘示弱,順手奪了他笛,大言不慚道:“這個你不行,我吹得比你好。”
侯重茂也不攔他,任她吹去,她一時便吹破音了,丟了笛子笑道:“阿茂,看來我真的是醉了,你多倒些醋。”
侯重茂笑笑,撿了枚酸果給她銜著。酸性的汁水使她安靜,她閉目靠在他胸前,侯重茂輕輕拍著她,看著亭中懸著的宮燈微笑,她舒適地歪了一下頭,他低頭看她,嘴角含笑,臉頰上潔白的肌膚露出紅玉一樣的微紅,在燈光對映下,發出玉樣的光澤,耳上的明珠墜子,發出柔光,和膚色相溶,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顫動,侯重茂細細數著她的睫毛……
忽聞一陣清脆的琵琶聲,侯重茂不由皺了一下眉,袁梨晨也驚覺過來,坐起身來四下回首,辨認著聲音來向,喃喃一句:“這琵琶彈得真好。”
侯重茂不語。她又喃喃自語:“你說是誰彈的?”
看他沒反應,她搖了他一搖:“怎的不說話?”
侯重茂望她一笑:“我不知道是誰彈的,但是個女人彈的。”
她一聽就來了精神:“難道男女也能從聲音裡分辨出來?”
“我自然分辨的出來,哪比你這個小呆瓜。”他伸指點了她額頭一點。
那琵琶聲響了一會之後,又順風遙遙飄來幾句歌聲。
“綠池邊,離恨滿懷縈牽,愁怕到黃昏,冷清清獨自悶懨懨,換寶薰香被誰共宿,嘆夜長枕冷衾寒。”
歌喉婉轉,如美玉相擊,嫋嫋纏綿,又似芙蓉唏噓飲泣。袁梨晨呆了呆,先說一聲好,又嘆:“只是太哀傷了。“
侯重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阿茂,尋了來看看如何?”
“我看還是算了。”
袁梨晨不由眨眨眼,望著他道:“看你這意思,你倒像知道是誰?”
侯重茂笑而不答。
袁梨晨細聽那聲音方向,若有所悟,莫不是外面獻來收在宮內的女子?卻不知是誰有這樣的好技藝好歌喉。
“我想我估計也猜著了。我派人去尋了來好不好?”
“好奇心盛啊。你要喜歡,就派人去尋吧。”
袁梨晨哼了一聲,喊外間侍從進來道:“去問問究竟是誰在弄琵琶,帶來有賞。”
侍從領命去了,稍時來報:“已查明瞭,是後園那邊的女子,琵琶是名喚蓮心的彈的,唱歌的名喚採瓊。”
這兩個名字早就聽過,袁梨晨一時興趣愈濃,聽當初侯重茂說這兩個女子是個翹楚,墨硯也如是說過,剛才聞其音甚是不凡,卻不知人如何,便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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