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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梨晨欣慰的點點頭,墨硯便問她這些日子如何,袁梨晨道:“過會再和你說那個,爹爹如何?”
墨硯聞言看了看袁梨晨的神色,她感覺袁梨晨形容氣度與以往有些不同,說不清道不明,似乎熟悉似乎陌生,她在微微迷惑中告訴袁梨晨這些日子關於袁希榮的事。
袁希榮在得知袁梨晨失蹤的訊息後,無語沉默,而後默默去佛前誦經祈福,卻終是遁入空門,不知是不是因宮中人物的出現,寺中人對他甚是照應,按照他的心意,智覺主持和旅居的幻真子甚至親自對他傳授了藥理,如今袁希榮在寺中除了每日功課外,整日與藥物醫書打交道,若不是個和尚模樣,儼然是一副決心懸壺濟世的好學醫者的樣子。
墨硯這些日子細觀袁希榮,山寺中雖然生活平淡清苦,可袁希榮卻似乎真的樂得其所,他的形容氣度一日比一日恬靜,有時候墨硯去看他的時候,他會和墨硯講說幾句正在擺弄的藥物,亦借幾本醫書與墨硯相看。
墨硯引著袁梨晨進屋,指著自己方才在看的那本書道:“你看,這本草經就是大人給我的。”
袁梨晨順手拾起那本書翻著,思忖著問:“你剛說他老人家過得自得其樂嗎?”
墨硯點點頭,肯定,說了一番自己這些日子在旁靜看袁希榮的感想。袁梨晨將醫書放回桌上,開口:“帶我去看他吧。”
墨硯頷首說:“今日晴朗,大人這會應當在藥王臺。”說著就領著他們一行人去見袁希榮。
通往藥王臺的道路很安靜,雖有山籟禽鳴,但那聲音是天然的笙簫,這種音響彷彿能搖人安靜如夢,也能將人從昏沉中洗滌甦醒。
袁梨晨看到父親的時候,袁希榮正背對著自己,在藥王臺晾曬藥材,他專心致志,與當年鑽研兵書思究海寧的神態何等相似,他甚至未察覺到有人來了,袁梨晨在遠處悄悄站了一會,仔細瞧了瞧父親才上前去。
“爹爹。”她在他身後開口了。
袁梨晨看見父親身子微微一震,袁希榮緩緩回過頭來,看清是她,目光在她臉上平靜的滑過,緩緩舉手合了一禮道:“女施主別來無恙。”
袁梨晨對他這樣稱呼自己,心有準備,她微微抿了一下唇,端詳著袁希榮,他的神態精神比自己上次見,要好了許多,就像墨硯說的,他看起來很恬靜。
袁希榮一禮之後,又低頭舉手理著藥材。袁梨晨看著他的舉動,開口:“爹爹,你好嗎?”
“佛音甚希有,能除眾生惱,我已得漏盡,聞亦除憂惱。”他抬頭看了她一眼。
袁梨晨點了點頭,看見他理著的藥材,那些閃著綠棕色光澤的顆粒,她問:“這是什麼?”
“這是決明子,最是明目淨心。”他掬起一把。
明目淨心,袁梨晨默默唸著這四個字,點了點頭。
“爹——”袁梨晨喚了一聲,一頓,緩緩開口又道:“我這次回來……以後……我想,我想留在晉國,跟隨太子殿下,我想做他的王妃。”她斷斷續續的說出,轉首看了侯重茂一眼。
幾粒決明子從袁希榮手中跌落,他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遠處那個沉靜地站在那,風姿俊秀又英氣勃發的男子。須臾他低了頭,微微頷首道:“很好,很好。”
袁梨晨看著他劃撥著決明子的手沉默,侯重茂這個時候卻走了過來,他站在袁梨晨身邊,一雙黑眸凝視著袁希榮開口:“了因師傅,寧兒在我這,我一定會讓她如在海寧一般快樂。”
袁希榮抬起頭來,看著侯重茂那雙明亮深邃的眼睛,一會轉過頭,旁邊,剛才跟著侯重茂過來的墨硯站在那裡,袁希榮看著墨硯說:“很好,很好。”
他又對墨硯開口道:“墨硯,那些書你都帶走吧,多研習些藥理也很好。”
墨硯應了一聲好。
袁希榮轉頭,目光在袁梨晨臉上停留了許久,然後從上到下又看了她一次,再緩緩看了其他人一眼,而後,他擰起盛著決明子的竹篩子,說:“你們都回去吧,貧僧告辭了。”說完轉身,隻身飄飄然就往藥王臺的藥房裡走了。
袁梨晨看著袁希榮的身影消失在門扇的另一邊,輕輕嘆了口氣,片刻後,聽見侯重茂在自己身邊說:“回去吧。”她點了點頭。
愛子心切平地波瀾
一行人就此下山回城,回去的路上,墨硯發現,侯重茂與袁梨晨之間與當初不一樣了,剛在山上的時候她就依稀有這樣的感覺,如今她確定他們之間確確實實是坦蕩情深,究竟是什麼事改變了他們呢?墨硯看著他們之間親切自然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