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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子一邊。袁梨晨舉著碗,遮住大半個臉,用眼角的餘光瞥他,那打量她的男子黝黑的臉不由一紅,低了頭去。
這一頓飯吃得十分沉默,那年輕漢子低著頭,幾乎一聲不發,只低著頭吃自己最近的食物。只有那老婦常指點著菜餚對袁梨晨勸食:“姑娘,這些肉是咱們山野人家自己獵來的,這個是野豬肉,還是阿牛夏季獵住醃著的,今天割了塊給姑娘嚐嚐,可香啦。這個是野兔,前兩日剛打的,咱們阿牛是這塊有名的獵手……”
老婦十分熱情,袁梨晨從她話裡得知,這是一戶傍山的獵戶,只一個老嫗帶著孫子阿牛,農耕養活倒還衣食不愁,只是那老婦喋喋不休似乎盡在說自己孫子的好處,還給袁梨晨夾了一碗的菜,袁梨晨對著那堆得尖尖的菜餚卻不由苦笑,這是農家的美味,可是對向來吃慣玉粒金蓴的自己來說,卻是粗糲了,可是自己又不好拒絕對方的美意,加之有個陌生男子近在咫尺,她這一頓飯吃得極慢極緊張。屋內閃爍的火光下,映著她的面頰通紅。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那老婦人和阿牛收拾了桌子,袁梨晨站在那窗戶前打量外面,雨卻是已經停了,她在想:是不是今晚就離開這裡呢?卻聽那老婦說:“姑娘,今晚就住這吧,衣服已經漿洗了,晚上我給你衣裳晾乾,改日再走吧。”
袁梨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並不合身的衣服,想著老婦說的有理,再者這一家看起來並不兇惡,那漢子雖然壯實,卻憨實羞澀,倒是這外面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人,她不由想起當年夜遇葉知秋,心裡打了個寒顫,便在這農家宿下了。
她住的是那老婦的屋子,屋內陳設很簡單,袁梨晨躺在那木板床上,卻是睡不著,這床對她來說太硬了,或者可以說,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粗糙了,她就躺在那睜著眼睛想著心事,這屋子裡還掛著幾塊醃肉和乾菜,那時時透進窗的風,便在屋內捲起一種鹹香的味道。這種樸實的氣息讓袁梨晨想到當年看韓風在溪邊生火的情形,她想著今天的遭遇,突然有些羨慕韓風的技藝,那種能在普通環境裡自由生活的技能。
她伸出手來,看著自己那纖細美麗的手指,這是一雙吃不了苦,幹不了粗活的手。如果父親來了,自己一行人離開晉國,會過什麼樣的生活呢?農戶這樣的自己能適應嗎?九娘那樣自己能接受嗎?當年自己也曾獨行,但是當時有大量的錢財,可今天除了身上的飾物,是真正的身無分文,這種感覺又前所未有。她還想到侯重茂,不由皺起了眉,這個人不像吳歆,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東西,那種怪異的感覺自己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沒有把握他的肯定,他真的會放任自己走嗎……
她的思緒很多,突然這夜裡傳來話語聲,那是故意壓低的聲音,但是農家簡單的屋子隔音並不好,她側耳細聽。
“阿牛,你今晚看這個姑娘臉紅了。”袁梨晨聽出是那老婦人的聲音。
“奶奶,你想啥哩。”阿牛的聲音在靜夜裡顯得大一些。
“你要喜歡她,阿奶給你找她說去。”
“奶奶,你也看到了,今天人家那衣裳,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起的嘛,別妄想啦。”
“傻小子,阿奶覺得她不是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就是落難的,要麼就是青樓裡逃出的姐兒,不過看她那羞澀的樣子,倒不像姐兒。”
“奶奶……”
“她要是逃出來的倒好,拿她的衣裳去城裡問問,多領些賞錢來給你娶個標緻媳婦也不錯,我也就對得起你爹孃了。”
“奶奶,你想做啥子呀?咱們何必做那樣的事。”
“這不是愁給你找媳婦麼,標緻的姑娘花錢多,鄰村的阿蘭你又看不上,怎麼你心疼這姑娘?這姑娘俊,可是那身板兒,操持不了咱家,唉……”
“奶奶,睡了吧,別想了。”
“你要是喜歡,阿奶想法子把她留下,只要你早點成個家,給咱家留個後,阿奶啥也不管了。”
“奶奶,我睡了,你越說越遠了。”
……
袁梨晨在這廂聽得只覺得一顆心快跳出了腔子,這家有一個強壯的獵手青年,一個急於給孫子娶妻生子的祖母,雖然他們並不見真有的歹意,可是孤身一人的她,身邊什麼倚靠也沒有,卻十分緊張害怕,她覺得此處不能呆到天明瞭,屏聲斂氣蜷縮在床上,終於捱到聽見那邊鼾聲連天。
她躡手躡腳地鑽進廚房,廚房因為爐灶的柴火餘溫,衣服已燻得半乾,她顧不得舒適與否,取下來急急套上,小心翼翼地來到堂前,摸索著門栓,在窸窣聲中,木門開了,一股涼風透了進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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