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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利落躍下馬背的黎雅，微笑。

“您跟黎雅是怎麼認識的？”那樣的女人，自由、睿智、勇敢、奔放，可不像是哪個貴族家的女兒。

“我說了，嬸嬸您可別生氣。”卡爾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似乎是想笑，但又顧忌到圖蘭達的情緒。

“我生什麼氣？我就是好奇，您是怎麼跟那樣的女人認識的。”圖蘭達也扭頭看著黎雅。

“她……黎雅她最開始是偷溜進王宮刺殺父王的刺客。”卡爾撇撇嘴，老實交代。

“什麼？！”果然，圖蘭達一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怎麼……那你們怎麼會留下她的命？”

“父王的性格嬸嬸您也知道，尤其是您離開之後，父王的惡趣味更是變本加厲。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黎雅的與眾不同，所以就留下了，原本只是想圖個樂子，沒想到……呵，我們都從黎雅身上得到了不少安慰，我是，父王也是。”

圖蘭達又轉頭看向黎雅。是啊，那個睿智的男人的想法總是讓人捉摸不定，或許只是圖個樂子，又或許，是他一開始就看出了這個女人的特別之處，看到了她能為赫梯帶來的新風氣，看到了她能為卡爾帶來的幸福。不過，能在生命的最後遇到這樣一個女孩兒，那個男人也是開心的吧？他這一生，最欣賞的就是那樣的女人，有智慧，有能力。他曾經夢想著能擁有這樣的女人，並肩看天下，可命運卻安排他與平凡懦弱的她相遇，然後相愛。這就是命運的奇妙之處。

“算了，現在是你們的時代了，這些事情，原本也就不是我能想得明白的，我的眼界，永遠都比不上你們。”所以她沒有辦法像黎雅那樣輔佐她心愛的男人，她的存在反而讓那個男人處處受制，這就是所謂的人各有命吧。

“嬸嬸，王陵有個偏房，是留著祭拜父王的，我帶你去。”

“嗯，好。”

“怎麼了？陛下和圖蘭達嬸嬸已經進去了。”拉瑞娜走到黎雅身邊，好奇地看著一動不動的黎雅。

“沒什麼，走吧。”黎雅搖搖頭，抬腳，跟上大部隊的腳步。

沒什麼，只是現在才有實感，那個父親一樣的人真的已經不在了。

016　王陵懷念

說是王陵的偏房，但也是精心裝修過的廟堂，設有通風口，即使容納百人也綽綽有餘。偏房的最裡面，是國王蘇皮路里烏瑪一世的雕像，雕像前擺了香案，只是上面只放了兩個金制的燭臺，其餘的就什麼都沒有了，比黎雅想象中的要樸素很多。

黎雅跟拉瑞娜落後了幾步進入偏房，並肩走到了卡爾和圖蘭達的身邊。

卡爾只瞄了黎雅一眼，就拉住了黎雅的手。他知道，現在黎雅的心情跟他差不多，有一些悲傷，有一些懷念。

黎雅偏頭看了看卡爾，然後微笑。

因為只是圓圖蘭達一個心願，是私事，而非正式的祭拜，所以卡爾並沒有帶多少人來，也沒有帶祭司什麼的，最後進入偏房的，就只有卡爾、黎雅、拉瑞娜和圖蘭達而已。

“父王，我帶圖蘭達嬸嬸來看你了。”仰頭看著一人高的雕像，卡爾的表情完全柔和了下來。

雖然父王還活著的時候，兩父子之間並沒有什麼溫馨和諧的交流，蘇皮路里烏瑪一世也很少會見到卡爾柔和下來的臉色，但是現在，想起這個並不多稱職的父親，卡爾的心還是感到了溫暖。

這個更像是嚴師的父親，教會了他許多，是他敬仰的存在，也是他的依靠，雖然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的依賴表現出來，但是那些年南征北戰，因為是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他才能做到的。

而圖蘭達在看到那尊雕像的瞬間，就已經泣不成聲。一別數十年，沒想到再一次相見，竟然只能看見一尊無血無淚的雕像，岩石的材質又冷又硬，雕刻出的眼睛沒有溫柔，相同的，就只有個外形而已。圖蘭達曾經幻想過她跟這個男人的重逢，無數種可能，那其中，當然也有現在這樣的場景，可是圖蘭達從來沒有預測出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自己會傷心，可是身臨其境時，這種痛楚已經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似乎是靈魂被一點點從身體中拉扯出的撕裂感，那種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被從身體中剝離的苦楚簡直痛不欲生。

圖蘭達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卡爾、黎雅和拉瑞娜三個人誰都沒有說什麼，非常遺憾的是，他們三個都不是會安慰人的性格，他們知道圖蘭達現在需要發洩，所以就任由她發洩，他們理解不了圖蘭達的痛苦，也分享不了她的痛苦，只能這樣默默旁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