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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

謝裔有一瞬的停滯。

他竟然會有點難受，尤其在看見穆小汐努力笑著的表情，但面上卻呈現出一種似哀非哀的空洞。

穆小汐知道謝裔一直在看著自己，也知道自己該除錯表情，不然他看出什麼端倪來，可是，一想到這些日子的幸福從回來的那一刻起將化為回憶的泡沫，她忽然就有點不知道怎麼呼吸了。

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分手，之前被連連甩了兩次，她不也只是無力了一段時間，空落了一段時間而已麼，可是這一次，為什麼卻好像被生生剝離了骨血，痛的撕心裂肺呢。

至少，他們這一次，沒有誰背叛誰，不是嗎？

“小汐。”睢著穆小汐忽然恍惚的神色，謝裔很是關切的喚了一聲，眉心微蹙，竟然比自己親身經歷還難受，“因為什麼？”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一起去C城，為什麼一回來就提到分手了？還是“要”分手？

被謝裔這麼一喚，穆小汐猛然回了神，而後轉了眼眸，把那些情緒轉進了瞳孔深處，扯唇笑了一笑，說到，“也沒什麼。俗話不是說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們也合了這麼久了，按照古人規矩也該分了。”

謝裔眉頭蹙的更緊，這算是什麼理由？

正當氣氛有些僵持時，辦公室外響起了敲門聲，而後是一句試探，“董事長，我可以進來麼？”

謝衣沒有回答，只是揚眸看向穆小汐，後者已經完全不見之前的消極情緒了，一臉笑容，“董事長，我真的覺得您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好人。”

謝裔神色忽然凝固，像一幅亙古不變的畫，深深的映進穆小汐的眼裡，“你知道你說這話，我會怎麼理解麼？”

你說值得託付，是不是因為你想託付。

當然，謝衣並沒有這麼直說，因為他看見穆小汐聞言頓了一下，才又笑了笑，“我知道，我——”

停了一秒，她接著說，“我——”

一個字說了兩遍，後面的話卻好像怎麼也說不出來。穆小汐低眼看去，不是沒有看見抬頭看著自己的謝裔那眼裡的一份期待，只是——

“我覺得，董事長會遇到完完全全能把自己託付給您，您也會倍加愛護的好女生。”

話滅，謝衣眼裡的期待如被水澆滅的火焰，霎時陷入一片黑暗，只餘一股輕煙，好似怎樣都不能熄滅的殘存執念。

穆小汐錯開了眼，兀自苦笑了一會兒，也不想再呆下去，隨意道了別便轉身出了辦公室。身後那雙如幽譚的眼睛一直疑在背後，直到另一個人進去，直到門再度關上，才隔絕了那道讓人心悸的視線。

穆小汐恍恍惚惚的往自己辦公室走去，途徑一個拐角，頂頭的窗戶大開。

她慢慢停住了步子，仰頭看著天空，左右心房好像錯落分了開。

董事長……謝裔……

一個稱呼，一個名字在心裡滾了過去。他待她的好，他對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無法利用謝裔達成顧昀希望的目的。

要讓顧容修死心，也不能把另一個再拖進來，她欠不起。

她以為接受謝裔的好輕而易舉，可真正要說出那句將自己託付給他的話時，卻是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已經全心愛了顧容修，又怎麼能把謝裔也塞進來？

心有時候很大，大的能把愛的那個人的所有好與不好都放進去；有的時候又很小，小到多放一個人就會爆掉。

穆小汐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不能回報謝裔同等的感情，不如不要接受。

賒欠感情，是最不能還的事情。

“這都是你做的？！”顧昀把一疊資料砸到顧容修面前的桌面上，顧容修沒有抬頭，也知道自己老頭此時定是氣紅了臉。

將那一疊資料轉了個頭朝向自己，顧容修低頭隨意掃了一眼，手指翻過頁面，嘴角微微一勾，笑道，“是又如何？”

瞧著顧容修那淡雅微笑的標模樣，顧昀就知道這事是他早就計劃好了的，居然還當著他的面把手翻的花樣百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掌拍在桌子上，低頭怒道，“誰讓你對Zone動手的？！你把Zone合作的珠寶專案抽回資金也就算了，可為什麼還干擾他們和別家公司的合作？！”

顧昀雖然年過四十，但此時吼起來仍是中氣十足，絲毫不掩的怒氣讓門外守著的助理們都渾身一顫，可顧容修聽到這話卻笑出聲來，好像顧昀的話是多麼好笑的事情，“爸這麼關心Zone幹什麼？我們兩家不過是合作關係，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