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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答應顧昀要讓顧容修死心，可是，現在穆小汐才發現，要讓他死心除非自己先死了心。

可是，他們兩個人，誰又能很輕易的把心丟進冰箱冰凍起來呢？

與其用顧昀的方法欺騙顧容修，到最後說不定兩個人都互相埋怨，不如就攤開來，把所有的顧慮和過不去都講出來，如果兩個人對這些阻礙都沒有辦法，那麼，只有分開這一條路了。

穆小汐站在視窗，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心裡也一片灰濛濛的。

昨天晚上的對話現在想起來，總感覺是夢一場，好像轉個身就能看見顧容修笑著站在身後，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

可是，事實終歸是事實。即使當時的她說的多麼斬釘截鐵，卻也是抱了一絲希望，希望顧容修能堅持一分，然而結局呢……

穆小汐深深嘆了一口氣，她不怪他的不堅持，愛到了最後如果變成兩個人中任何一方的累贅，那麼，那些曾經的美好過往也就註定不能支撐接下去的日子了。

所以，雖然很難過，但這個決定，至少是對的吧。

對著電腦的程橙在聽見穆小汐的那段話後也陷入了思考，她不知為什麼，忽然想起季晨來，想起那幾個早晨，直到客廳看見他睡眼朦朧的模樣，想起他總被自己堵的還不也嘴，想起那個路燈之下，他溫柔的眉眼看著自己，輕聲說，讓我照顧你吧……

“小汐，”在被那些片段充滿大腦前，程橙輕輕叫了聲穆小汐，在對方應了一聲後，試探性的問，“你後悔嗎？”

你後悔自己付出投入這麼多，到最後，還是和那個人走向兩條相反的道路。

穆小汐在聽見問題後的一瞬的怔忡，而後微微笑開了，“桔子啊，你這個問題問的好沒道理。”

“嗯，為什麼？”

“如果你在吃完一個最愛吃的水果後，發現這個水果總是要吃完的，你會後悔吃完它麼？”

對於穆小汐的這個例子，程橙只覺得奇怪，“這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穆小汐接過話，“一件很美好的事總是要走到最後的，那麼，你後悔曾經美好過麼？如果真要說後悔，我大概會後悔在最美好的時候，沒有去經歷吧。”

雖然穆小汐沒有直說，但程橙已經明白了她的答案，“所以說，你不後悔和顧容修在一起過？”

“不後悔。”

即便最後註定分道揚鑣，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後悔的，之前已經經歷了兩次，不過是再多一次而已。

至少這一次，她是真的擁有過。

聽見穆小汐的回答，程橙微微一愣，而後又不知不覺陷入了思考。

“桔子，”另一邊的穆小汐好像隱隱猜出了什麼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程橙靜了一會兒，淡淡“嗯”了一聲。

穆小汐眉稍微動，笑道，“是季晨？”

程橙小驚，“你怎麼知道？”

穆小汐笑了笑，“怕是就你不知道，我和容修——”提起這個名字，嘴裡還是有一瞬的苦澀，“……和他，我們——早就隱隱看出來了。”

對於穆小汐語氣忽然的變化，程橙也知道怎麼回事，便沒有去追究，“那你認為我該接受？即使我現在不知道最後會不會——”

“最後會不會和我和他一樣？”這個“他”，自然是指的顧容修，“桔子，我不能說我做的一定是對的，這種事，非要自己經歷了才會有體會，我不能保證你接受會比不接受好，但我能說的就是，如果你也有感覺，那麼，到底怎樣做才不後悔，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

程橙手指懸在鍵盤上，右下角QQ頭像在閃動著，就好像她的心在跟著跳動。

怎樣才不後悔，她自己才知道是麼。

“小汐，對不起，本來是該是來安慰你的，現在倒成了你在勸我。”好像想通一些，又好像更困惑了一些，程橙不再思考這個問題，轉而對穆小汐抱歉的說到。

穆小汐在另一頭笑了笑，“我沒什麼的，你放心吧。”

放心才怪，程橙很想反駁一句，但聽見穆小汐那淺淡的笑聲，還是轉為一句，“嗯，我相信你的。”

掛了電話，程橙握著還帶著熱度的手機猶豫了很久，主動撥出了那一個半陌生半熟悉的號碼。

嘟聲很久以後才被人接起，季晨那和外貌完全不同的聲音透過電波帶點雜音的傳進了程橙的耳朵，“程橙？”

不置信的語調，還有一點點懷疑試探，惹得程橙忍不住笑出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