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沒錯，宇文淵現在不能殺她。

舒揚意，這個名字代表的是南蕪的瑞應公主，是東燁他剛剛冊封昭告天下的一品皇貴妃，是南蕪放到東燁的一顆棋子，也是牽制蕭元空的最好的鎖鏈……

這一切宇文淵都知道，可是他不想停，不想留下她的性命！東燁的一品皇貴妃又如何，既然是他冊立的，那麼他自然是有辦法廢了她！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毀了畫未的屍身！他想殺了她！

宇文淵稍稍勾了勾嘴角，淺淡的音色透著冷冽的味道，“皇貴妃身子孱弱，子時皇宮進了刺客，遭了驚嚇，一病不起，至於這之後會怎麼樣，與朕無關。”

他能出此下策，自然不會毫無準備。揚意恨恨得咬牙，刺客，他的刺客還真的是別有一番深意，到時候若是他直接誣陷這個刺客是南蕪或者燕國派來刺殺他的，那麼挑起的就是三國的爭端了。

宇文淵，你好狠！

宇文淵低頭看著身下的人，不言不語，那雙回望著他的雙眸清洌沉靜，閃著微光。只要他收緊手掌，這個人就能立即斃命，這樣他就可以讓她給已經隨風散去的畫未報仇了！可是卻在瞥見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眸時，他情不自禁的微微放鬆了手勁。

揚意漲紅了臉，胸口窒息的感覺略微一鬆。

“不求饒？”宇文淵低聲問道。

陡然間，揚意晃神了，這樣的情景，她似乎見到過，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久遠到當時的畫未還是一個總是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翹家假扮俠女的時候，她武功不濟被人打劫，差點被人用強，也是他將她救下，輕笑著問道：你竟然不求饒？

“不求。”她閉上了眼，倔強的神色不輸當年。

頃刻間，殺意陡然瀰漫。揚意可是恨自己那早已經喪失了的一身內力，否則也不會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可是時到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晚了……

宇文淵的手又收緊了幾分，揚意頓時覺得胸腔內空氣逐漸變得稀薄，只要他再稍一用力，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子就會血濺當場。他本來早已經是收緊手掌，直接掐死了她的，不管她求不求饒，她毀了畫未的屍身，可是……

那一聲不求，和她閉眼之前眼裡的那一抹倔強，卻讓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了手，僵持。突然之間宇文淵覺得這個日夜伴在他枕邊的女子還很小，二八年華，五官清麗精緻但卻透著些許的稚氣，可是眉宇間的某些東西卻深沉得彷彿被故意刻上去的一樣。

她的眉頭緊鎖，臉色早已經是漲成了絳紅色，一如她身上現在穿著的絳色的衣裙。她的命明明就在他手裡，可是他卻抓不住她。她的眉宇間帶著一分深沉和滄桑，即便是被層層修飾遮掩著，這樣被逼近了看，骨子裡的某些東西還是遮掩不起來。這一絲微小的神情，讓他的手顫了顫，心裡的不安一下子發作起來……

不安。宇文淵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這種情緒了，他甚至不確定此時此刻心裡的顫動是不是叫做不安，可是……手不能收攏，這是事實。他不清楚這感覺背後藏著的是什麼，可是這一次他卻不打算無視它。

“是因為那個孩子嗎？”最後的最後，他淺聲問。很多人他都是能一眼看透的，唯獨她，他承認他看不透，若說是她從南蕪來東燁的目的不純，是為了借東燁的力量幫舒呈穩定住南蕪，但是她應該做的不是要極力的討好他，換得無上的恩寵和榮耀權利嗎？為何現在竟然開始要與他作對？

揚意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蒼白到近乎扭曲的笑意，一雙眼沉靜到極點，直直看著他，不語。

“不說？”宇文淵手中又收緊了幾分，揚意的臉色已經接近青灰，這樣的窒息的感覺，這樣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情景她已經是不知道有多少次了，離死那麼近，近得就像噩夢重來……而每一次將她從人間活生生拽進地獄的都是他，宇文淵！

“難道不是？”宇文淵想不出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可以值得她如此拋棄先前拼了命努力來結果？若是沒有這一件事，現在他們必然還是在華裳宮扮演著一處君王寵信愛妃的戲碼，若是她做的事情沒有挑到他的底線，他不介意多來幾次藍昭儀事件。

“我要你死！”

揚意雙手緊緊捏著身後的桃枝，指節甚至都因為用力過度而深深插入枝幹中，她陡然雙目大睜，一字一句堅定有力的說道。

整個桃林中一片死寂，只剩下宇文淵清淺的呼吸聲，他眼中閃過一抹幽光，頓時手掌用力，可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桃林中忽然響起了揚意的輕笑聲。

很久之後，宇文淵甚至還記得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