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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雖然其貌不揚,可比朕的寢宮要精貴多了。”
天市心中感動,但因知道他對自己的想法,不敢流露半分,只是淡淡點點頭:“多謝陛下費心了。”
小皇帝得不到期待中的回應,登時臉色垮了下來,盯著她看了半天,見她始終不肯於自己目光相交,只能長長嘆了口氣:“好歹我也算你孃家人,你就這樣對我?”
天市轉過身不去看他,仍舊語氣冷淡:“陛下和我,先是君臣,然後才是親戚。”
長風本就想到了她會說這樣疏離冷淡的話。然而真從她口中聽到,卻全然是另一種感受。這少年自小也唯獨在天市面前不能心想事成為所欲為。聽了這話只覺胸口被重重地捶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一股火憋在心口,卻無法宣洩。
呆了半天,才聽他輕輕道:“既然這樣,你好好休息。這幾日齋戒,朕……讓他們別來打擾你。”
他向外走,步伐很慢。
天市轉身看著他的背影,一時迷茫,猶豫著要不要安撫他一下。
那少年卻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頓住腳步想了想,猛然轉過來,怒氣騰騰地看著天市,惡狠狠地罵:“紀天市,你真是這天底下最沒有良心不知好歹的女人!”
這才像他。天市放下心來,不禁一笑。
那笑容在小皇帝眼中卻無比刺目。他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接下來的五日過得無比漫長。
小皇帝十分忙碌。每日天不亮,便聽見外面滿院子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知道那是他出去臨朝。過去這些年,雖然攝政王秉政,但每月五次大朝,十次小朝小皇帝都要親自出席。天市對這早已習以為常。然而如今的變化卻在晚上。有幾次天市失眠到院子裡來透氣,總能看見他的視窗,燭光一路燃至天明。
小皇帝忙得見不到人,別人自然更不敢打擾。天市覺得自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一般。益陽那邊沒有半點訊息傳來,她能做的,只有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也許是一輩子的覺都在從南邊回京城的路上睡光了。這些日天市幾乎難以閤眼。每天看著太陽昇起來,月亮落下去,月亮落下去,太陽又升起來,倒是參悟了不少大而無當,虛空無著的道理。她有時候忍不住想,以後要跟益陽說起這幾天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取笑。哪怕是看本書,或者學點禮儀,也比這兒乾熬著要容易些。
到了第四天晚上,有宮內的嬤嬤來教她次日祭祖拜謁太廟的禮儀。如何立,如何走,如何跪,如何頌禱祝辭,如何供奉祭酒,每一樣都有嚴格的要求。天市一整天學下來,只覺得自己前半生都白活了,連如何說話走路都全然不對頭。
總算到了五月初五。
一連晴了一個多月的天在這日一大早突然轉陰,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攝政王一早便起來,照例來到外書房。他每日在這裡處理急務後才會出門辦事。今日過來,見書房門窗都閉著,裡面黑洞洞不見一絲燈火,不禁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來前兩日已經有旨意下來,今日祭祖後便正式改封南中王,轉給攝政王的公文都直接送進了宮,這裡子安冷清下來。自天市進宮後,他每日要處理的也多是轉移政務的工作。只是已經成了習慣,信步走來不假思索,到了此時才醒悟。
益陽還衝著書房發愣,身後響起腳步聲,回頭見是康先生,他先自嘲地笑了笑:“腳不聽使喚地就來來,看來還真有點兒捨不得呢。”
康先生沉默了片刻,才問:“爺真的準備好了嗎?其實此時還不算太晚……”
“不用說了。”益陽語氣溫和,態度卻十分堅定:“康先生,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但有些事情是不會做的。倒不是因為外人的物議……”他說到這裡便停下來,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意思領會就行。
不料康先生卻不肯罷休,見他要離去,緊走兩步追上來:“爺……請爺給個明示。”
益陽站定,手中的傘微微旋轉,雨珠四濺,忽而輕笑:“競渡,你前途無量,不用在我這棵歪脖樹上掛死。你放心,那日你對我說的話,我只當沒聽見過。”
冷汗順著康先生的額頭流下來。待他將憋在胸口長長一口氣吐出來的時候,益陽已經施然走遠了。
這一日接下來還有許多要做的。益陽回到無咎宮,含笑金蕊早就盛裝打扮好迎了上來。益陽看著她們倆,忍不住笑道:“看看看看,倒像是你們倆成親呢。比我還鄭重。”
含笑登時紅了眼圈,金蕊比她會來事兒,奉上一杯新茶,笑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