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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相和宮內部倒是寬廣平闊,臺階不多,廊舍足夠寬闊,軟兜一直來到了太后的寢宮外,立即又有兩個宮女抬了張軟榻來,小心將天市挪上來,換了在寢宮中伺候的內侍將天市抬進去。
繞過重重紗幔,隱隱綽綽看見攝政王已經坐在了床邊,一邊俯身在床中那人的額頭上輕撫著,一邊在她耳畔輕輕說著什麼。
天市想,他們母子的感情真好。
寢宮內極安靜,除了攝政王低低的嗓音聲外,便是時不時一個女子虛弱的應答。聽見簌簌的腳步聲,攝政王抬起頭,沖天市這邊招了招手,又低頭在太后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然後便站起身來把床邊的位置讓出來。
終於看清床中人的面孔,天市吃驚地低呼了一聲:“啊!”
哪裡是什麼老太后,分明是個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女子。
女子臉色蠟黃,分明病得十分厲害了,聽見攝政王說:“她來了,天市。”還是竭力微笑著欠起上身向她伸出手來:“天市……”
軟兜落地,天市的心也跟著重重沉了下去,因為她看見攝政王起身後並沒有收回撫在那女子髮際的手。
他看著她,眼神溫柔悲傷,令天市深深動容,也深深震驚。
他愛她!
這是第一次,她見識到了一個男人愛著一個女人時,所表現出來的關切和溫柔。
天市心中突然充滿了悲傷,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對即將永離情人,還是因為獲悉已經奪了她魂魄的那個人在愛著別人,是同情還是自憐,她不知道,此刻也沒有機會去讓她細細思索。
“天市……”見她沒有回應,太后又呼喚了一次。
天市倉皇地抬眼,攝政王沉默地盯著她,眼神裡流露出懇求的意思。
怎麼能拒絕這樣的懇求呢?怎麼能拒絕這樣的呼喚呢?天市壓下酸澀,俯身過去握住伸出來的那隻手,“太后娘娘,我是天市。”
太后欣慰的笑了。攝政王也暗暗地鬆了口氣,溫柔地將太后壓回枕上躺好。
“沒想到,益陽真的把你找到了。”
益陽?天市朝攝政王看過去,他迴避開。天市恍然大悟,益陽,攝政王的名字。
與此同時,她突然福至心靈,終於明白了那兩個人的關係。
他說她是太后,當然,她是太后。皇帝的母親,攝政王的庶母!
一年半之前先帝突然崩駕,年僅四歲的太子在母親紀氏和長兄益陽的共通擁護下登基。先帝庶長子益陽被封為攝政王,在皇帝成年之前代掌國事。
難怪他說她是母后;難怪他說她也是紀氏。
完全會錯意了。
益陽的生母雖然也出自紀氏,卻是旁支,當初不過是陪著先皇后入宮的侍女,卻成為**中第一個為先帝產下子嗣的人。先皇后病逝後,先帝又娶了定陶紀家一位女子為皇后,並將她生的兒子封為太子。
這些都是在定陶老幼皆知的掌故,只是,天市略帶諷意地想,那些以定陶紀氏的皇后為榮的人們,大概沒有料到,深宮之中,居然還有這麼段不倫的戀情。
“天市……”即使是在病中,太后的聲音還是優雅文淑,有著令人懾服的力量。
天市飛快地將腦中不斷湧上來的念頭甩開,學著攝政王剛才的樣子把耳朵湊過去,聽太后說話。
“王爺說你的腳趾被凍傷了?”
天市點點頭,寬慰道:“娘娘您鳳體違合,還是不要操心太多的好,早早養好了病,王爺也能寬心些。”她說這話的時候,向攝政王看了一眼。他就垂目站在一旁,對她一語雙關的話充耳不聞。
太后卻笑了,“真是伶俐的丫頭。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十六了嗎?”太后幽幽嘆了口氣,“我今年二十六,比你大十歲呢。咱們同宗,論輩分我該和你平輩。認你做妹妹可好?”
天市大吃一驚,“太后,這折殺天市了……”
“什麼話!”太后輕輕打斷她,“咱們本就是同宗的姐妹,有什麼折殺不折殺的?認了你做妹妹,更親近點兒有什麼不好?”
“可是……”天市囁嚅,“我家是楚鄉那一支的,並非紀家嫡脈。”
“什麼嫡啊庶的,人和人相交貴在交心。我一看你就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這大概就是緣分。有緣,便無貴賤;無緣,便分親疏。”太后說到這裡已經有些氣力不支,微微喘了一下,才繼續道:“何況,這樣對你有好處,以後你嫁人便不會有人拿出身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