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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那夜裡要鬆快一些。
診完脈也不說什麼,轉身就要走。
天市一把拉住他:“老神仙,我有什麼毛病你就直說吧。”
白雲道長笑眯眯:“沒事沒事,你別多想。”拍拍她的手就打算開溜。
天市根本不放手,追著問:“您讓我每天晚上給王爺按摩,是治他的病,還是我的病?”
白雲道長一愣,“他跟你說了?”
天市本是猜的,見他如此說這才坐實了,於是板著臉道:“猜的。明明可以換別人來,力氣比我大效果比我好,非逼著我每天來這麼一遭。怎麼想都是在我身上用工夫嘛。”
白雲道長嘆了口氣又坐下:“是王爺不讓跟你說的。”
“到底什麼毛病。”天市追問:“我自己身子的事兒,你們幹嘛瞞著我?神神秘秘的?”
“這也是王爺的好意,他不願意你知道了傷心。”白雲道長本就是個舒散的人,並不擅長隱瞞假語。往日見了天市就診脈,一個是確實對她的病情感興趣,再有就是找理由不跟天市多說閒話以免露餡。此時既然天市已經問到這個地步了,索性實言相告。“我以前跟你說過你的傷勢,箭傷為次,內傷為主,你記得嗎?”
天市記得。據說自己昏迷不醒,醒來卻混沌無意識,都是由內傷而起。
“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內傷是怎麼來的?”大概是終於能談論了,白雲道長倒像是解了禁一般細細追問起來。天市受傷後現在京城醫治了三個多月,路途顛簸,又經過兩三個月才到這裡,白雲道長見到她時,身上的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內傷雖然嚴重,卻一直不知道最初是如何受的傷。
其實連攝政王益陽也不知道。天市也是後來仔細想了很久,才大致理出了線索:“大概是捱了一腳吧。”誰能想到當時不過是小皇帝一時任性踢的一腳,後面卻延宕了這麼久。
“踢在了什麼地方?”
天市有些遲疑。然而白雲道長一片赤誠,似乎只專注於她身上的傷病,想了想,還是指向自己的下腹部。
“難怪。”白雲道長長吁了口氣。“那一腳未必力氣極大,卻踢中了要害。”他連連搖頭,甚為遺憾,“若是立即醫治,後面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可惜啊……”
天市不明究竟,追問道:“到底有多嚴重?”
“古語云,一不可再,再不可三。我聽王爺說,當日剿滅紀氏時,你曾遭挾持。”
暗冷的記憶再次襲來,天市不由自主發抖,點了點頭:“是。”
“可壓迫過受傷的地方?”
被掛在馬上算不算?被扛在肩頭算不算?天市嘆了口氣,繼續點頭:“是。”
“後來又在雪地裡躺了很久?”
天市顫巍巍吸氣:“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
一生一死之間有多久?
白雲道長連連嘆息:“雪上加霜啊。吐血了嗎?”
天市沒有說話。記憶裡,那一天一地的血,似乎都是從她口中吐出去的。
也不需要她再回答,白雲道長憐惜地看著她,摸摸她的頭髮,嘆息:“事情本不至如此。那傷雖然是在要害,倒不算兇險。卻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這才積少成多,終止難以收拾。”
這是早就料到的,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天市仍然忍不住手腳發涼。乾嚥了一下唾沫,天市才鼓起勇氣問:“到底,是什麼毛病?”
白雲道長看著她,目光悲憫:“天市,你不可能有孩子了。”
天市呆了一下,忽而一笑,“原來是這個,嚇得我。還以為沒命了呢。”她輕聲笑起來,“我這一輩子還沒活明白呢,要孩子做什麼?即便沒有也不是什麼大事,王爺他……他妻妾多得是呢。”
白雲道長並不是個通達人情的人,聽她說得輕鬆,也就跟著鬆了口氣,笑道:“我就說不是什麼說不得的。王爺卻不讓你知道。不過天市啊,你這傷太損元氣,體虛氣弱已成定局,日後要千萬注意保養。給王爺按摩,既是幫助他復健,於你也有大大的好處,還是要繼續啊。”
天市一一應承下來,又聊了幾句這才告辭出來。
此時已近臘月,天氣變得寒冷,卻遠沒有到北方那種蕭瑟的地步。放眼望去,山清水碧,花木蔥蘢,竟似是不受季節影響,徑自一路春意盎然了下來。
天市慢慢往回走,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此時,那句話才彷彿真實了起來,在她耳邊不停地盤旋:“不能有孩子了,不可能有孩子。”
即使這大半年來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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