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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故意的。
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安穩,全然無夢,彷彿眼睛剛閉上,就醒了。
再醒轉天色已經大亮。天市自己坐起來,覺得神清氣爽,朝窗外看去,只見蒼山如畫,最驚喜是山腳下一片浩瀚碧水,樂得她趴在窗臺上看了半天,猛然間想起,人常說彩雲之南,蒼山洱海。想來就是這個地方了,而那一碧萬頃的水面,必然就是洱海了。
蝶舞進來,見她醒了,也十分高興。連忙請來大夫檢視。
那大夫是個鬚髮皆白的道士,蝶舞介紹說是白雲道人,也不知攝政王從哪裡找來的。據她說,天市當初受傷,經過大內御醫的調理,外傷很快就好了,內傷雖然兇險,好在大內多得是國手,好歹也救了過來。只是傷雖好了,人卻不好。也醒來過一兩次,怔怔坐著,給吃就吃,給穿就穿。一言不發,如同人偶娃娃一樣。再過些時日,漸漸眼珠子會轉了,卻開始說胡話。情況越來越糟,到後來甚至有一次發狂抱著小皇帝不肯放手,嚇得眾御林護衛連拉帶拽才把小皇帝給解救出去。
因為這件事,內侍大臣年長的嬪妃,宮中朝中凡事說的上話的人,都促請小皇帝將天市關入掖庭別院,以防她再傷人。小皇帝堅決不允,威脅說任何人再提此事一律亂棒打死——自經過紀煌叛亂一事後,小皇帝威信大漲,他說話已經頗有分量。天市這才得以在明德殿裡繼續住下去。
“等一等……”天市蹙眉打斷蝶舞:“明德殿?”
“對呀。”蝶舞理所當然地點頭:“陛下的寢宮。自從姑娘您受傷之後,陛下就一直把您留在了明德殿,說是離得近,好照料。”
天市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其實她想問的是攝政王益陽的情況。但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問出來。為什麼膽怯,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夜裡見到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一時卻理不出頭緒來。
好在蝶舞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主動說起了攝政王。
彼時攝政王忙於收拾殘局,無暇關照她。等到騰開手回來,見她這個樣子這才知道事態嚴重。於是一面將手裡的事物都放在了一旁,一面專門派人去尋訪白雲道人,一面帶著天市離開了京城。
“從出京起,我就貼身服侍姑娘。攝政王就帶著十幾個人,一路到了揚州,得到訊息說白雲道長在這裡,便又星夜兼程趕來。當時白雲道長正打算外出雲遊,被攝政王堵在門口,總算是趕上了。”
也虧得蝶舞口齒便給,前因後果說了個明白。雖然還缺少不少細節,天市總算弄明白了那日之後的事情脈絡。
白雲道人十分有趣。在蝶舞喋喋不休地說話時,他一直把著天市的寸關,指尖時輕時重,兩隻手輪換了兩三遍,又順著天市的手腕一路摸經脈摸到手肘窩裡。蝶舞一路說得熱鬧,天市聽得有悲有喜,他既不嫌蝶舞刮噪,也不嫌天市情緒起伏,只是笑眯眯地不把指尖離開天市的脈。
天市起初不大習慣,但因他無所表示,而蝶舞所說又是她迫切想知道的,漸漸便也就由他去了。自己只顧著一個勁兒追問:“王爺說搬到這兒也三個月了。那他那些公務也不管了?紀家的事情到底怎麼收的場?”
“哪兒能不管了呀。王爺把您送到這兒,轉天就要回京城,是白雲道長死活留他在這裡住了七天,才把傷稍微治了治,臨走都只好了三四成。”
白雲道長到此時才開口:“兩成。”
天市一驚,“他受傷了?”
蝶舞驚覺說錯話,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無助地望向白雲道長。
白雲道長半無奈半生氣地:“身中三刀,肺經斷,脊柱傷,不過留了條命罷了。”
天市只覺耳邊嗡得一聲響,似乎不相信聽到的話,怔怔又重複了一遍:“肺經斷?”
她心情忐忑,如同暴雨中的蛛網般飄搖零落,心跳血流都變得急促起來,白雲道長終於無奈地放開手,“接好了。就是欠保養,如果咳嗽咳不死,就死不了。”
“那脊柱傷……”天市茫然地發問。
“他昨天不是見過你了嗎?”白雲道長驚訝地反問,“難道你沒看見,他站不起來嗎?”
天市只覺眼前一黑,“咚”地一下栽倒在床下。
蝶舞趕緊去託她的身子,只來得及碰到她身上的帶子。
白雲道長已經瞭然,嘆了口氣:“那孩子就是不想讓你這麼難過,才不告訴你的。”
天市被蝶舞扶起來,靠在床邊歇了會兒,緩過勁兒來:“他在哪兒?”
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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