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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點了點頭:“你們倒是處置得當啊。”
蝶舞微微笑了一下,“這是應該的。”
進入內廷,氣氛與外面大為不同。勤政殿巍峨肅穆,內廷卻花草繁茂,曲徑通幽。此時天色已暗,一輪明月低低懸在天邊,花木掩映間,月光亮亮地灑滿一地。蝶舞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邊走邊與天市閒聊。
“今日怎麼去了這麼久?姑娘餓了吧?”
“還好。”
“說是學習禮儀。我入宮時,也學了三個月的禮儀,每日累得不想說話,姑娘想必也是累壞了吧。”
“還好。”
“只是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禮儀要學,姑娘又不是第一日入宮,攝政王還要親自來過問此事,想必是十分重要的禮儀吧。只不過,從來只是聽說攝政王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怎麼也對禮儀的事情如此關注了?”
“蝶舞。”天市輕聲教訓她:“皇宮之中,有些事兒不該問的,就別問。即使能問的,也儘量少問。”
蝶舞一愣,似乎是沒想到碰了這麼樣的一個釘子。
“聽明白了嗎?這是你能在皇宮中活下去的第一要義。
蝶舞臉色慘白,點了點頭。
天市越過她,繼續往前走,蝶舞連忙拎著燈籠追上來:“姑娘,我年紀小,不懂事兒,有什麼做錯了的,請你一定明言,奴婢一定改過。”
天市輕笑起來:“皇宮中,全靠自己察言觀色。多少人盯著你,巴不得你行差踏錯,你若要等著別人來告訴你哪裡錯了,你就已經錯了。”她收住步子,抬頭看那一輪月。蝶舞收勢不及,險些撞上她。“你看這月亮,”天市輕聲說:“天上的星雖然多,卻只有一個月亮。再多的星,光芒也比不過月亮。**中的女子燦若繁星,然而只有一個月亮。”
蝶舞似有所悟,問:“您是在說太后嗎?”
“我是在說你。”天市毫無意外地看見她臉上驚訝的表情:“你只是這些星星裡,黯淡得看都看不見的一個。但是有朝一日,你也許會成為月亮。”
蝶舞誠惶誠恐:“姑娘您這話,讓奴婢怎麼擔得起。”
天市一笑,轉身繼續走。蝶舞跟在她的身後,想發問,又有些顧慮。
天市淡淡問:“你還想說什麼?”
“姑娘如何知道?”
“我若連你從何處來,為何人打探訊息都不知道,怎麼能留你在身邊?你想問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告訴你。”
蝶舞猛地立住,臉色慘淡:“姑娘……”
“各為其主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說到這裡,天市站住,轉身凝視她。此刻月明如晝,蟲鳴唧唧,周圍卻連一息人聲也沒有。蝶舞被她瞧得心中不安起來,強笑著問:“姑娘你看什麼呢?我臉上長花了不成?”
天市聽了這話,反倒轉過身來,走到她的面前,壓低了聲音:“但凡兩派相爭,總不免殃及池魚。比如你我。你做的事情,我不怪你,只是替你憂心。兩幫人馬,你殺我,我殺你,總不免有勝負,負了的一方由上到下都難免性命不保,即便是勝了又如何?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所有的功勞都是面上見得人的,論功行賞幾時又輪得到你們呢?如果不是家人親友被掌握在別人的手裡,何必來趟這渾水?”
一番話說得蝶舞淚如雨下,噗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姑娘是如何知道我家父母和弟弟都被人扣住的?”
天市嘆息:“還會有別的內情麼?誰生下來就甘心與人做犬馬,不過是不得已而已。
蝶舞嚶嚶哭泣:“姑娘,我該怎麼辦?”
“你起來,我慢慢替你想辦法。”
見天市轉身要走,蝶舞拽住她的裙襬:“姑娘,求求你,我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傻丫頭……”天市輕輕撫上她的頭頂:“這世上,誰說你沒有別的辦法了?你跟我如實說了,自然有辦法解決。眾人之中,你算幸運的,譬如那些不知悔改,心存僥倖的,才是真正沒有了出路呢。”
她說完這一番話,不再停留,快步向自己的住處走去。夜風徐徐,只覺背上溼涼一片。平日觀察兩個丫頭,蝶舞性格直率,涉世不深,湘靈卻頗多心計。幸好她沒有看走眼,蝶舞果然不堪嚇,淺淺幾句話便能探出虛實來。
蝶舞為誰效忠,已經不言而喻。既然攝政王不會平白無故地把她找去看奏章,紀家自然也不會放過她。只是,連蝶舞這樣的人都能放出來用,可見紀家已經很急迫了。
這麼想著,天市頓下腳步:“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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