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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市對這樁麻煩事兒也不陌生,毫不意外也是攝政王此前讓她看的那五十個奏章中的一件。
長州天市並不陌生,當年隨著父親從楚鄉到定陶尋找姐姐時便經過過。那裡距離定陶不過二十餘里遠,卻和定陶是兩派景象。定陶因為有了世代後族紀家,家族興旺,人丁富庶,連帶著整個定陶都比別處富裕不少。久而久之,五鄉八里的農人工匠也都奔著此處來找生活,雖是為人奴僕,卻也能掙得妻兒老小生活安逸富足,是遠近少有的好地方。
長州就不同了。長州地處中原與東夷之間,東夷臣服前兩邊戰事不斷,本就已經是民生艱難了,原指望收服東夷後此處百姓能夠由此過上安平的日子,縱然不能如同定陶百姓一樣富足,至少也圖個安居樂業,家宅平安。誰知東夷歸順後,國界衛所前推,常年駐紮在這裡的十幾萬大軍轉移開拔,原先依靠供應軍隊為生的百姓驟然失業,整個長州頓時陷入困頓之中。長州太守崔雲舫也是個勤政愛民的父母官,不忍見百姓窮困,善心一起,大筆一揮,允許百姓隨大軍轉移到新的駐所,繼續供給軍隊所需。
這一來雖然百姓們感恩戴德,向崔運舫上了青天傘,卻也把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長州一帶數萬畝良田因為人煙稀少逐漸荒蕪。
為了解決良田變荒地的問題,戶部上本奏請朝廷對青州荒地重新堪輿後,將全國各地豪族遷入,命他們屯墾開荒,填補空缺。這本是好事,攝政王也已經批准了這一計劃。天市記得當初在攝政王的書房裡,看到過這一個奏章,雖然來龍去脈並不十分確切,但大致對的上號。不想過了半年,事情又自己找上了門。
“重新堪輿開荒,這是好事兒啊,總不能讓土地就這麼荒著吧。”天市和趙夫人崔雲琅並肩攀上高高的白玉石階,前往供奉著太后牌位的丹景殿拜謁。
本朝皇族殯葬遵循前朝例,皇帝由后妃陪葬,陵園中分上中下院,昭穆為陵,中間築高臺曰丹景殿,供奉陪葬諸貴人的名號,後人親友可以前來拜謁祭掃。丹景殿高達三百餘尺,南面由白玉砌成三千級臺階,直如通天般通往丹景殿。
趙夫人平日裡嬌生慣養,哪裡爬過這麼多的臺階,只爬了不到三分之一,便已經氣喘如牛,話都說不大上來。見天市仍然氣定神閒,還有餘暇問出這話來,只得插著腰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姑娘……有……有所不知……若別的地方開荒自然是最好的好事兒,可長州卻與定陶相鄰。”
只一句,天市便聽明白了。
此處才是絕佳談話的地方,方圓幾十裡空曠開闊,玉階通天,左右沒有可以隱蔽之處,也就沒有了隔牆有耳的擔憂。天市問:可是與紀家相關。
趙夫人點了點頭,已經說不出話來。天市扶著她向上又走了幾級臺階,笑道:“這裡可以歇腳,夫人歇歇吧。”
攝政王說過,那五十份奏章都與紀家有關,自然這件事也不例外。天市已經大致明白,這裡面的關鍵便在於與長州近在咫尺的定陶紀家定然對這幾萬畝荒田垂涎已久,如今戶部上表重新堪輿,如果紀家適時插足進來,只怕這萬畝良田轉眼就姓了紀。
趙夫人緩過氣來,說出此行真正的目的:“我兄長是長州的父母官,眼下的局面是他一時疏忽造成的。他願意以頭上的烏紗來擔待,可這萬畝良田如果真被兼併入了紀家,那他就是國家的罪人了。因此兄長囑我無論如何想辦法見姑娘一面,陳清利害,請姑娘相機處置。”
天市愣了一下,失笑:“跟我說有什麼用,這種正經的國家大事,應該在朝堂上向攝政王說明白呀。”
趙夫人苦笑:“姑娘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如今朝堂滿是紀家黨羽,我兄長不過一個五品知府,並沒有直接表奏的許可權,所有奏章都會先被幾位尚書先檢視,哪裡到得了攝政王的眼前。”
天市大奇:“跟我說就有用麼?”
趙夫人拉住天市的手,無比誠懇:“說句不怕姑娘生氣的話,如今天下人,誰不知道攝政王對姑娘是另眼相待。宮裡宮外都在傳說,攝政王行事乖張古怪,只有姑娘的話他才聽得進去。我兄長這也是沒辦法了,才拜託我無論如何來見姑娘的。”
天市只覺自己的臉轟地一下火燒火燎了起來。
這算什麼事兒?這回又換成了攝政王。她紀天市何德何能,一面操縱著小皇帝,一面蠱惑著攝政王,這些人竟然真的相信這種朝堂上的大事兒,輪得到她來干涉嗎?
就算攝政王跟自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吧,天市相信他們也還沒有毫無顧忌到街知巷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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