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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景,如今倒是歷歷在目。興許是以前不曾在意過子衿,現下留意了,以往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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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那年,子衿生辰,雲府大擺宴席,她偷偷溜出宮進了雲府,見著子衿在招呼著賓客,她玩心大起,悄悄地湊了過去,低低地叫了聲“雲哥哥”,而後拉著他往府外奔去。子衿也任由著她鬧,最後落得個子衿捱罵的下場。
九歲那年,子衿生辰,雲府依舊大擺宴席,她也依舊偷偷溜進雲府,拉著子衿就跑,在外面玩到夕陽西下後,才一臉滿足地回去,雲父見狀,自是不敢罵公主了,唯好把子衿教訓了一頓。
十歲那年,子衿生辰,這次雲父已經有所準備,宴席也不擺了,直接將子衿往府外一擺,等著她前來。那一年,她正故伎重演,卻沒料到在雲府外的杏花樹下見著了子衿,那個穿著白衣,眉眼含笑的少年。一瞬間,蕭寧的腦子裡忽然就浮現起了前不久太傅所教的詩句——春日遊,杏花吹滿頭,誰家少年足風流。俊公子俏姑娘兩兩相望,雖是冬季,杏花早已凋零,但卻讓人隱隱聞到了杏花的味道。
……
而後子衿每年的生辰,蕭寧都會偷跑出宮,與子衿一聚。直到她及笄那年,恰好也是她武功盡失的一年,她躲在了宮裡,再也不肯出去。兩人關係,也似乎從那時起,變得有些微妙。
如今想起,蕭寧方覺得過去都是子衿在默默地包容著她的任性嬌蠻。即便她仍舊不知子衿心裡的想法,也仍舊看不透他。但從她出生起,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也只有子衿一人。儘管她心中有些疙瘩,但不管如何,她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有子衿的存在。
她或喜或悲,她重傷她大婚,握著她的雙手的人,也只有那個愛穿白衣的男子。就算她報了仇,一統三國後,與她一起俯瞰錦繡江山的也只能是子衿。即便她死了,皇陵裡陪伴她的人,也只能是子衿。
子衿,是要陪她一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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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寧瞬間想通了。她決定不去計較什麼了,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
她急急起身,喚來宮娥拿了件新衣裳,而後又梳了個俏麗的髮髻。剛想在腰間處繫上那時在雲州城買的羊脂白玉佩,卻猛然想起玉佩落在了凰雲宮裡。蕭寧微微懊惱,最終還是作罷。而後她坐上了鸞輦,便向凰雲宮奔去了。
臨近凰雲宮,蕭寧卻讓鸞輦停了下來。她坐在鸞輦上,抬首遙望著不遠處的殿宇,心中忽起了怯情。數日未見,也不知該與子衿說些什麼話兒好。
在宮裡摸爬打滾數年的宮人眼觀鼻鼻觀心,多多少少也猜測出自家陛下的心理。於是,便貼心地開口道:“陛下,天冷,要喝些熱酒嗎?”
蕭寧瞥了宮人一眼,略微思索了下,才點了點頭。
宮人立即呈上了一杯熱酒。
因為是冬天,皇宮又如此大,每次蕭寧用鸞輦時,跟著的宮人都會準備些手爐,熱酒之類的,以防鸞輦走到一半時,皇帝受了寒。
當蕭寧三杯入肚後,已然有了些醉意。不過酒能壯膽,蕭寧揚揚手,鸞輦又繼續往凰雲宮抬去。
華燈初上,凰雲宮外頭的宮燈也逐一亮起。
蕭寧還未下鸞輦,守門的宮人已是喜笑顏開,高聲叫道:“陛下到——”其餘的宮人也紛紛屈膝行禮,個個都是眉開眼笑的。
蕭寧袖中的手微微握了下拳,而後在宮人的扶持下踩著木梯穩穩地落在雪地上。一陣冰寒傳來,蕭寧不由打了個激靈,抬眼望去,卻未見到平日裡含笑迎上來的白色身影,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凰雲宮裡的內侍連忙說道:“陛下,殿下近日身體違和,恐是感染了風寒……”
蕭寧聞言,當下面色就浮起了幾分憂色,未等內侍說完,慌忙加快了腳步,往裡殿行去。
殿裡飄著濃厚的艾草味,這燻味,蕭寧是熟悉的。艾草有驅寒之用,是以每到冬季,她的殿裡總會有股艾草味。
兩名清秀的宮娥撩起珠簾,蕭寧急急走了進去。還未走近床邊,蕭寧就聽到了幾聲輕咳。她的腳步頓了下,那幾聲輕咳彷彿咳到她心裡去了。
蕭寧呼吸有些急促,幾乎是用顫抖的手掛起暗紫的紗帳。
她屏息垂眸望去。
被褥下的子衿面色蒼白,一張唇毫無血色,雙目緊閉,眼睫似在輕顫,頭髮微微凌亂。
蕭寧不知此刻自己的感受究竟是什麼,她只知胸口處似乎被人狠狠揪住一樣,讓她幾近窒息。
以往她總覺得子衿無所不能,卻未料想過子衿也會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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