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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律跟了蕭寧數年,怎會聽不出此時她語氣裡的嘲諷。
他垂頭低聲道:“經公主被流放一事,我才知曉若想護公主周全,除去出眾的武藝,還需至上的權力。”
蕭寧一怔,嘴角微扯,哂笑。
又是權力。
究竟如今是第幾個人在她面前提到權力的重要?
她記不清了。
或許說,她不願去記清了。
“你二度為官,定也知官場兇險,你好自為之。”蕭寧淡道,眼裡初看平靜無波,再看卻能見一絲漣漪眸中起。
儘管如今他違背誓言,再次走上官路,但他伴她甚久,且也是真心待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更何況,她不過是俗人爾。
羅律一顫,猛然抬首,萬般滋味在心頭。
他十六名揚北國,官拜衛尉,少年得志,心高氣傲,待人待事,多多少少也有些目中無人恃才傲物。卻不愔官場之道,最後差點落得個身敗名裂。
而如今再入官場,他已是如魚得水,心態也全然不同。
第一次為官,只為一展抱負。
第二次為官,只為守護身前的女子。
她於他最為落魄時伸出援手,於他最為氣餒時輕言相勸,於他最為無主時指出明路。他感激涕零,以天為證,立下誓言,此生再也不踏入朝政。
他在外遊歷了一年,踏遍了青山綠水,覽遍了大漠孤煙,心中遂是明朗。只是那極為雍容尊貴的女子眉眼間的淡然之色卻時不時浮上心頭,青山遮不住,綠水蓋不了,接連天際的漫天大漠也難以讓他忘懷。
他回北國時,便已然下定了決心。
他要傾盡所有護住那女子一世的無憂。
“是,羅律定當謹記公主之言。”
。
數日後,蕭寧到了南國重州。與羅律告別後,蕭寧在一個隱秘的小巷裡下了馬車。
北國和南國的氣候差別極大,北國的夏天雖熱,但卻屬於悶熱。而南國的夏天,蕭寧在烈日下走了些路後,熱汗已然沾滿了背後的衣裳。
蕭寧加快了腳步,走到平王府時,抬頭一瞥,侍僕們都在門外忙碌著,一總管模樣的男子正面色嚴肅地喝道:“快快快!小楚,拿梯子來,再把牌匾擦一遍。一定要擦得亮晶晶的,一點灰塵也不能有。我們王府第一次接待貴客,萬萬不能失禮!”
蕭寧微怔。
此時,那新總管轉身,瞧見了蕭寧。他先是一愣,心中有幾分狐疑,怎麼剛剛還在房裡見著小姐。眨眼間,人就跑到外面來了?想歸想,新總管卻不敢表現在臉上。他垂頭行禮,“小姐。”
身後的侍僕也慌忙停下手中的活兒,紛紛行禮。
蕭寧擺擺手,道:“你們繼續忙吧。我回房休息。”
言訖,蕭寧抬步回房。
一路上,王府裡皆是張燈結綵,小廝婢女們臉上也是喜氣洋洋的。
蕭寧心頭忽覺不安。
進了房後,綠蘿已然撕下易容的臉皮,一身輕裝,顯然已是收到羅律的訊息,知道她回來了。綠蘿揚眉淺笑,輕輕屈膝,道:“公主安康。”
蕭寧點頭,走至桌邊。
綠蘿立即遞上一杯熱茶。
蕭寧蹙眉,剛想說什麼時,綠蘿笑眯眯地接道:“不能喝涼的。雲公子交待過的。”
蕭寧嘆氣,“綠蘿,你到底是誰的侍女?”
“公主的。”綠蘿拿出另外一個瓷杯,將杯裡的熱茶倒進瓷杯中,隨後又將瓷杯的熱茶倒回杯裡,如此迴圈幾次後,綠蘿才再次遞上茶,她笑道:“只要是為公主好的人,我都聽。”
蕭寧輕啜了幾口杯裡的茶,溫溫的,淡淡的,入口時茶香繚繞。她這才坐了下來,沉聲問道:“這十幾日來,有何事發生?”
綠蘿替蕭寧解下發髻,邊梳理邊答道:“無事發生,沒有知道我是假扮的。”驀地,綠蘿眸色一暗,她聲音略微低沉,“不過,前幾日,平王府裡有一婢女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綠蘿一氣,就將她趕出府去了。”
蕭寧挑眉,淡道:“哦?她說了何話?”
“她說公主不如海國的柳如雪。這天下間,能配得上平王的,僅有柳如雪一個。”
蕭寧心中驀然一緊,面上卻是輕笑。
“人云亦云,綠蘿不必太過介意。配不配得上,這不是她說的算。”
綠蘿甚是忿忿不平。
“公主,依我之言,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