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1/4 頁)
因為多了秋海棠,今日,她沒再讓溫輕言與她同乘,而是讓秋海棠與她搭乘同一輛馬車。
馬車從客棧駛離後,一路緩緩行到城外。
官道上,道路泥濘,四處都有坑坑窪窪的小水坑,隊伍的行進速度更慢。
馬車左搖右晃,宛如海上隨海浪起伏飄蕩的孤舟,對於這種像海上帆船般的顛簸程度,墨惜顏已經習慣,再加上身有武力,她可以穩如泰山地坐在座椅上。
反觀秋海棠,他唯有雙手緊緊地抓住馬車的車窗,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顛下座椅。
墨惜顏自從上了車便開始閉目養神,偶爾聽見指甲劃過木料的聲音,她會將眼簾悄悄掀開一條縫,偷偷地觀察秋海棠的動靜。
見他緊咬著下唇,雙手緊緊抓住車窗,神情看上去甚是痛苦糾結,她的嘴角會抑制不住地向上彎起一道清淺的弧度,然後又偷偷闔上眼簾,繼續端然靜坐宛如神祇。
兩日後,墨惜顏再次收到了萬管家送來的密信,信上說,大公主墨瑾瑜已於三月二十九日押解回朝。
回朝當日,墨瑾瑜便被直接幽禁於皇陵,下午時分,由刑部侍郎帶領御林軍查抄了她的家,她的家眷,全部被送到了京都郊外的一處皇傢俬宅圈禁,有重兵看守。
看完信,墨惜顏目光沉了沉,對於女帝墨芊月的良苦用意,她仔細一想便明白了。
明裡查抄圈禁,派重兵把守,表面上看似對墨瑾瑜已經仁至義盡,派人看守不過是為了防範她的黨羽私下勾結犯上作亂,但實際上,是為了名正言順地保住她以及她的家眷。
墨芊月看重親情,關於這一點,墨惜顏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此次隨行的隊伍中,跟著來的那幾個皇家護衛,也許是女帝派來暗中監視她的,也有可能,是派來保護她的。
之所以會派人前來保護,極有可能是因為墨芊月心裡明白,她此行即便能擊退瘟疫的侵襲,在回京的途中,也有可能遇上其他的危險。
倘若皇家護衛真是墨芊月派來保護她的,她會感激,也會暗自慶幸,只是,墨芊月對她的保護,又能維持到何時?
將她推出來,又派人保護,很有可能就如她之前猜測的那般,墨芊月不過是為了歷練她,直到她強大到可以成為她心目中那個儲君人選最精銳的戰鬥力,直到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到了那時,墨芊月恐怕會將她推到更兇險的浪潮前,任驚濤駭浪直襲。
墨芊月是一國女皇,也是十個子女的生母,因為重視親情,不想看自己的女兒為了權利而自相殘殺,所以她才遲遲不給出明確的資訊到底會立誰為儲君,會讓誰繼承皇位。
這樣做,短期內的確可以避免幾個皇女刀劍相向,但也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拖的時間越久,將來的皇位之爭便會越兇險,因為,她給了足夠的時間讓那些個雄心勃勃的人為了爭奪大權做準備,給了她們足夠的時間從一隻不會飛翔的雛鳥長成羽翼豐滿的雄鷹。
長年累月的蟄伏,只為在擊殺獵物的那一刻使出終極絕殺。
想到未來會到來的腥風血雨,墨惜顏心中一沉。
爭權之戰如火如荼,亦如世間最厲害的劇毒,輕則瞬息之間勝敗底定,百萬浮屍,重則數月數年烽火連天,烏雲蔽日不見天日。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倘若她的那些個皇姐容不下她,想要除去她,為了保命,是不是從現在起,她便應該開始著手籠絡人脈?
想了想,墨惜顏旋即在心中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現如今,朝中大臣多數都已經明確選擇了自己的派系,剩下的那些,不是品階太低沒人要,就是還處於觀望形勢。
這些隔岸觀火,等著朝中形勢明朗化的權臣,以她現在在朝中的地位和勢力,怎麼可能會選擇支援她?更何況,她若沒有成為上位者的心思,那些人又怎麼可能為她賣命?
墨惜顏一路琢磨著未來的路,琢磨著怎麼解決泗水河潛藏了數百年的水患,直到四月五日夜間,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江都襄陽的刺史府邸。
讓江都刺史安排了溫輕言還有秋海棠等人住下後,墨惜顏連夜聽取了江都刺史慕言希的彙報。
自從三月十五日發現第一例瘟疫病患以來,直到今日已過去了整整二十天,有八百人不幸罹難。
墨惜顏明白,倘若不是這位江都刺史盡心盡力,全力對抗這次的突發瘟疫,遇難的人,遠遠不止這個數。
兩人一直談到深夜,商定明日一早便啟程前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