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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幽幽然似清晨霧氣瀰漫的山頭,隱在那鋪天蓋地的濃霧後的清泉,分不清到底是冰泉還是溫泉。
墨惜顏眼眸微斂,回道:“我不曾喝過,只是憑自己的感覺來分辨而已。”
“感覺?”蘇顏歌揚了揚眉,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墨惜顏喝的第一杯酒上,他眼神一暗,悠悠地問:“小姐也知道這種酒還未有名字,不知依小姐看,這種酒叫什麼名字才最為合適?”
“我?”墨惜顏愣了愣。
蘇顏歌抬眸看她,對著她點了點頭,“嗯,這種酒是蘇某偶然得到的,僅有鳳儀酒屋有賣,至今還未有名字,我一直想給它取個合適的名,奈何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小姐既然已經嘗過它的味道,知道了它的獨特之處,不妨說說看。”
墨惜顏微抿著唇,試圖從蘇顏歌的臉上看出些破綻,奈何他神情始終怡然自得,她瞧不出什麼,最後不得不放棄念頭。
仔細想了想那種酒給她帶來的怪異感覺,以及蘇顏歌如迷似霧般的身份,良久,她道:“迷霧。”
她話一出口,蘇顏歌身形震了震,眸中的光閃了閃。她捕捉到蘇顏歌的神情變化,心中愈發肯定蘇顏歌有詭異。
心頭震撼如山動,似被驚雷擊中,又似有熔岩在燒,燒得蘇顏歌的心熱熱的,並有陣陣熱浪躥至他的四肢百骸,烘得他全身都暖暖的。
感覺到對面的人在看自己,他趕緊回神,對著墨惜顏笑了笑。“迷霧……小姐為何想到了這個名字?”
睇著對面笑得溫文的人,墨惜顏壓下心中的猜疑,嫣然笑道:“我方才便說過,我對酒瞭解不深,關於酒的一切全是出自感覺。”
“呵!”蘇顏歌又是一笑,面上的神色有些縹緲。“小姐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小姐的感覺……也很特別。”
分不清這句話是褒是貶,也懶得費神去分,墨惜顏巧妙地回道:“我一直覺得,人活在世並非每件事都要刨根究底弄個一清二楚,有些時候,跟著感覺走也是好的,所以,平日裡我很少主動去了解世間事的因果,無論遇上什麼事,都只是順心而為,順心而活。”
跟著感覺走……
將這句話記在心底,蘇顏歌忽然正了正神色,“小姐都已嘗過胭脂淚和女兒香,還有這……迷霧,小姐還是隻想買極品狀元春?不想改變主意?”
蘇顏歌的忽然迴歸正題讓墨惜顏有些適應不過來,看了看蘇顏歌,她含笑搖頭。“我只要極品狀元春。”
“為什麼?”蘇顏歌眉宇輕擰,問她:“因為極品狀元春比胭脂淚和女兒香要好?”
墨惜顏又搖了搖頭,“不是。在我看來,狀元春與胭脂淚和女兒香同樣都是好酒,就是迷霧也不比這三種酒遜色,但我要買的是烈酒,無論是胭脂淚還是女兒香和迷霧都不夠烈。”
“烈酒?小姐買烈酒是想做什麼?”蘇顏歌心中不解。
目光在蘇顏歌臉上掃了掃,琢磨著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只怕會一直纏問,墨惜顏便將實情說了出來。“我看蘇公子好像是西夏人士,但蘇公子想必也知道江都的紅城等地正在鬧瘟疫,我買這些酒,正是用來治病的。”
聞言,蘇顏歌和一旁的青桐同時一驚,蘇顏歌有些懷疑地問:“狀元春還能當做藥治病?”
墨惜顏微微一笑,“嚴格說來它並不是治病的藥,但這次的瘟疫確實需要用到它。”
蘇顏歌似信非信地點點頭,“酒能在瘟疫中用到,這還是蘇某頭一回聽說。”
墨惜顏理解地笑了笑,見聊了很久還沒有將買賣落實,她將話題又拉回了正道上。“蘇公子有的狀元春我全要了,蘇公子給算算總共要多少銀兩吧。”
蘇顏歌雙眸微閃,命青桐去後面的倉庫看了看到底有多少壇狀元春,又命青桐拿來了算盤,噼裡啪啦一番快速撥弄後,他抬首道:“狀元春總共有十二壇,每壇蘇某給小姐算作整的五十斤,每斤只收小姐三兩銀子,算下來便是六百斤一千八百兩,小姐意下如何?”
墨惜顏瞳孔驀地一縮,不是因為價錢太貴,而是因為她沒有料到蘇顏歌會給她算這麼便宜。狀元春在市面上售價一斤五兩銀子,買的多也就是一斤便宜幾文錢而已,蘇顏歌一下子給她便宜二兩銀子,當真是有些嚇到她。
青桐瞧見墨惜顏的臉色,小臉不悅地皺了皺。
他家主子這筆生意根本就是虧著本在做,她居然還敢露出這種表情,真是欠教訓!
將墨惜顏的反應收於眼底,蘇顏歌蹙了蹙眉,“小姐還是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