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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的劍眉斜挑,兀旭烈不喜歡他人刺探自己的心緒,縱然他是柏老,是他有所求的醫仙。
柏老微微一笑,解開了捆綁在暮曦手腕上的金線,顫顫巍巍地收起藥箱,抬步離開。
“等等您還沒說她的病情如何。”兀旭烈冷眸微眯,以強勢的口吻喝令。
“無藥可醫。”柏老停住腳步,一字一句地說,“既然在殿下心中,她盲與不盲,都沒有區別。這病醫不好也無妨。”
“她會淌血淚這是不是異象?可否會危及她的性命?”兀旭烈再也無法鎮定,狂奔至柏老身後,懇切地追問。
“殿下,能醫這位女子的藥就是你”柏老從懷中取出一塊溫潤地極盡透明的和田玉,交給了兀旭烈,囑託道:“以此玉研磨成藥粉,以溫水送她服下,對她的身子會有好處。”
“柏老,您的話,我不懂。為何我是她的藥?”兀旭烈握住和田玉,困惑不解地追問。
“天機不可洩露,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柏老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而後踏著蹣跚的步履,走出了內殿
入夜
暮曦從昏昏沉睡中驀地驚醒,沉沉的眼簾倏然掀開,一張近在咫尺的剛毅面龐入眼。
她艱難地撐起身子,只覺全身虛軟地沒了力氣,並不忍心叫醒似乎倦極了的兀旭烈。
原來這幾日,夢中那個急切而溫柔的呼喚聲就來自他。
“嗯”細微的動靜便讓淺眠的兀旭烈幽然轉醒,他驚喜地注視著暮曦,“你好些嗎?”
兀旭烈將暮曦扶到了床榻邊,把軟墊鋪在她身後,讓她舒適地靠著。
“那一日,我記得咱們在說話,之後發生了什麼?”暮曦只覺連蜷起指尖的氣力似乎都沒有了。
“幾日接連趕路,你身子吃不消,所以發熱了。”兀旭烈不願將她再次淌下血淚之事告知暮曦,只怕引起她的恐慌。
他起身將熬煮在爐上的湯藥端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喂暮曦服下,“喝藥吧。”
暮曦嚥下了淡淡的藥汁,看著兀旭烈眼底暈出的黑影,情不自禁地伸出素手,撫上了他黝黑的臉龐,心疼地勸道:“回去休息吧,你定是累極了。”
兀旭烈確實是疲累不堪了,這幾日,除了暮曦的病要讓他操心之外,朝中的情況也不安寧。
大太子動作頻頻,藉口整頓吏治,將矛頭對準了那些支援兀旭烈的大臣們。
他若聽之任之,只怕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人脈就會被大太子破壞。
白日裡他與近臣們籌謀應對之法,晚上他不眠不休地陪在高熱不退的暮曦身邊,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
縱然他的身子骨結實得很,也禁不住這麼熬著。
兀旭烈斜倚在床榻上,緩緩地探出雙臂,將暮曦緩緩地摟入懷中,溫熱的氣息傾吐在她耳畔,輕緩的口吻透出了幾許哀傷:“或許是我的方式不對,但我從未這麼渴望一個女人,渴望到讓我恐懼的地步”
的什改唯不。淚水悄然墜下,滴滴劃入齒間,他的話宛如一顆顆巨石重重地擲向了暮曦的心頭。
思慮再三,半合的眼簾乍然睜開,一個念頭在心底油然而生,她略略地推開了兀旭烈的胸膛。
沉默良久,她深呼一口氣,柔婉的嗓音徐徐逸出:“我們來賭一局以三月為期,若你愛上了我,你要答應我一個請求;若我愛上你,那麼我許你一生一世。”
“愛?”兀旭烈對她的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他冥思片刻,有些迷茫地與她對視,“告訴我,怎麼界定愛。”
“一生中,你可以喜歡很多人,也可以對許多人有心動的感覺,但只能愛一個人。”暮曦慎重其事地向他道出自己對愛情的看法。
“你若愛上我,就會許我一生一世?生死不離嗎?”粗糲的指尖輕挑起暮曦的下頜,幽魅的光芒在鷹眸深處綻放,兀旭烈覺得她開出的賭注確實很誘人。
“對,我說的。”暮曦點點頭,努力維持平靜的情緒,不讓兀旭烈瞧出自己的心虛。
“不夠,一生一世不夠”偉岸的身子一躍而起,兀旭烈踱步至窗邊,負手而立,沐浴在月華下的傲然背影竟顯得有些孤獨,“若你輸了,就要許我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多美的憧憬,多美的嚮往,但他們之間卻似乎早已斷了可能,淚水落得更為洶湧,暮曦重新躺回到榻上,悲傷地合上眼
此時此刻,他們誰也不無從預料,正是這一場看似笑談的賭注,卻讓他們糾纏得更深,直至徹底地賠上了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