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什麼叫做捧殺?!當初才小小瘦弱的四子竟已有如此深沉的心思。他不止洞察人心,也點明瞭知道自己心中所思,如此銳利,令他感到不安忌憚之餘,又生了一絲虎父無犬子的淡淡驕傲,他不像老二或老三,或許——
在聽到那一聲久違了的“小四”時軒轅睿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幼年時父皇也曾開懷大笑地抱著他輕喚他“小四” ,語氣中充滿寵愛驕傲之情,回憶往事他的眸光變得微微溼潤,添了一抹淺淺的暖色,而裕慶帝后面那半句卻讓他的孺慕之思瞬間壓了下去,如履薄冰,謹慎地垂著頭恭敬道:“兒臣冒犯,請父皇責罰。”
裕慶帝素來不苟言笑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微微感傷,道:“自你母妃走了之後,朕與你就很少有這樣閒聊的機會了,你也不怎麼進宮,以前與朕最親的孩子如今卻……”
軒轅睿低頭不語,漆黑眼中劃過明顯的悲傷。
“你是否怨朕,當初未能庇護你母妃?” 裕慶帝輕嘆一聲,想起曾心愛的女人,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的脆弱。
軒轅睿抿緊嘴唇,聲音低啞倔強,坐著時那背也依舊挺得直直的,“兒臣不怨,這是母妃的命,也是兒臣的命,父皇有父皇的難處。”
裕慶帝心中一慟,這就是在怪他呀!
端起茶杯匆匆啜了幾口,裕慶帝穩了穩情緒,恢復肅然威嚴,“今日朕有一事問你,如若朕許你重任,你是否能承擔了下來?”
軒轅睿微微蹙眉,心中疑竇生起,仍輕聲道:“請父皇下旨,只要兒臣能辦得到的,兒臣必當鞠躬盡瘁。”
裕慶帝嗯了一聲,點頭,“自從太子一事之後,朕心痛自不用說,致使朝事動盪,各方勢力暗中互鬥,人心浮動,國力大弱。修王與達王皆國之棟樑可造之材,只可惜,” 裕慶帝頓了一頓,令軒轅睿心顫,於是又道:“擁兵自重,蠱惑民心,正道禮法皆不可容,故不為可取。”
軒轅睿暗驚。擁兵自重指的是三皇兄,蠱惑民心說的卻是二哥啊!如此嚴詞厲語,難道父皇之意皆不在他二人之中——
的確,身為一代帝皇,尤其是英明深沉、自負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裕慶帝而言,無論是那手握重兵不肯交出兵符的老三,還是那膽大心細暗地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操縱民意的老二,都令裕慶帝有如芒刺在背如骨在喉之感,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想逼他交出手中權力,正是冒犯了裕慶帝的帝王尊嚴和驕傲,如同當初太子不過是受人蠱惑一時犯錯,他明知以太子那立場軟弱行事衝動的個性,如果沒有他人在背後煽動,也不可能大膽到做得出那般忤逆之事。皇后苦苦哀求,太子身後的那一幫子家族老臣先後陳情,可裕慶帝照樣毫不姑息地廢了他,正是因為太子觸犯了他最不能容忍的權力慾望,雖不死也永無翻身之日。
而如今,面對更為猖獗鬥得更加厲害的修王和達王,裕慶帝自是深惡痛絕,與其是這二人,他更傾向於一向沒什麼野心動作的老四軒轅睿。起碼在他看來老四更重情義知道分寸,不至於讓他有冒犯之感,同樣的聰明才智,他為何不給自己選一個容易栽培乖乖聽話的?
於是才有了今日的談話。
裕慶帝見軒轅睿依然不動聲色,又沉聲道:“二虎相鬥,必有一傷。朕對你期望甚高,你可趁勢……”
軒轅睿突然臉色大變,生平鮮少的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心知今日父皇是有意在試探敲打自己,卻沒想到,父皇竟是屬意於他!那二哥豈非——
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起身朝裕慶帝深深一躬,行了個大禮,然後說道:“父皇厚愛,兒臣不勝惶恐!只是兒臣資質平庸,生無大志,平生只想做一逍遙快活的閒散王爺,無憂無慮的度過一生,最好能常常縱情于山水之間,於願足矣。至於那責任重大的國家大事,兒臣實在承擔不起,只怕會壞了祖宗……”
“老四!”裕慶帝聽他越說越離譜,大怒喝道。什麼閒散王爺?還縱情于山水?!聽聽這像是才氣過人傲骨錚錚的睿王爺說的話嗎?他分明是在藉故搪塞自己!
裕慶帝也怒得從桌後起身,走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聖人有云,修身治國平天下!此乃心懷遠大的男兒該有的胸襟和氣魄!你身為皇子,更應知道凡事以大事為重,不該拘泥於些小情小義之中!社稷之重,國之根本,你應當仁不讓,婆婆媽媽成何體統!雖你平素無甚根基,朕既然與你有此深談,日後必會栽培於你,你回去好好反省一番,明日再來見朕。”
小情小義?軒轅睿苦澀地笑了笑,垂著頭,執意不改初衷,“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