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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瞧出薛盛顯眼中的央求之意,可他身邊還有這許多護衛,她一個人未必能看住了,去了城守府倒是也好,便就笑道:“鄭將軍所言極是,薛公子不如就搬回城守府,也省得再叫鄭將軍派兵來保護你,勞他分神。”
這話裡的意思已是十分明白,便是薛盛顯不回城守府,鄭綸也會派兵過來看守,在哪裡都是一樣難逃。辰年看薛盛顯一臉灰敗,又笑了笑道:“薛公子放心,我隨你一同過去。”
薛盛顯這才安下些心來,暗道辰年既能勸得鄭綸不殺他,許得真就能助他逃回冀州。再說事情到了眼下這般境地,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隨著鄭綸回去。
眾人便就隨著鄭綸一同出府,剛到門外,就有一員偏將縱馬馳來,向鄭綸稟報道:“將軍,賀澤仍是不見蹤跡,據說有人瞧見他是往南邊逃了。”
鄭綸一直緊抿著唇,眉宇間更是殺氣凜冽,聞言只是冷聲說道:“關閉城門,挨家挨戶的搜,不論死活,總要見到了才行!”
那偏將領命打馬而去,鄭綸這才回頭請薛盛顯上馬。薛盛顯雙股猶有些打顫,全靠手下扶了一把,這才能跨上馬去。辰年那裡也翻身上馬,剛在馬上坐好,就見邱三從門口追了出來,將一套青州軍裝塞給她,低聲道:“回頭換上這身,行事還方便些。”
辰年抿著嘴笑笑,道:“多謝。”
邱三忙擺手,又囑咐道:“多加小心。”
鄭綸那裡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一抖韁繩率先馳了出去。辰年雙腳一磕馬腹,催馬走到薛盛顯身旁,笑道:“薛將軍,咱們也走吧。”
除卻薛盛顯的那幾個護衛,四周皆是鄭綸的兵馬,黑壓壓一片,將街道兩頭都己封死。薛盛顯無奈,只得策馬隨著辰年往城守府而去。邱三並立在門口瞧著眾人走遠,又怔怔地看了片刻,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邊招呼著家兵關閉大門,一邊大步往府內走,口中急聲說道:“小寶,和我去書房!”
邱三大字不識幾個,輕易不肯去書房遭罪,但凡去,就是有極要緊的事情。小寶不敢耽誤,一路小跑著追了過去,待進了書房門,就瞧著邱三已是在挽著袖子磨墨,抬眼與他說道:“我說,你來寫。”
小寶點頭,上前用蠅頭小楷將邱三口述的話一一錄下,聽他把昨夜之事說得詳細無比,甚至連誰做了個什麼動作,說了句什麼話都要寫出,不覺有些奇怪,問道:“三哥,不需寫這麼細吧?”
邱三卻是肅然道:“需要,你我兩個只是眼睛和耳朵,沒有腦子,我們只把看到的、聽到的寫下來,叫那位爺自己去琢磨。”
小寶點頭,將那信寫完摺好,遲疑了一下,卻又忍不住低聲問道:“三哥,你發現了沒有?鄭將軍的嘴唇好像破了,之前他來的時候我瞧著還沒有……”
“小寶!”邱三忽地低聲喝斷了小寶的話,盯著他緩緩說道:“你記著,你要還想好好活下去,不該知道的事情,就是擺在你眼前,你也權當看不見。”
小寶一時被他嚴厲的神色嚇住,呆了呆才點頭“我記住了,三哥。”
邱三瞧他嚇成這樣,便就低低地嘆了口氣,又道:“小寶,聰明不是壞事,可有的時候不需要你太聰明,你就得裝糊塗。”
小寶縱是聰慧,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邱三叫他又把那信念了一遍,聽著沒什麼遺漏之處,這才將信秘密進往盛都。
盛都,大將軍府,封君揚接到密信已是七日之後。
他書案上並排著擺了三封書信,一封來自邱三,一封出自鄭綸之手,還有一封是另派在青州的眼線傳回的密報。三封信內容大同小異,但是在說青州之變,只視角有所不同。當中數邱三那封信最厚,內容也最為雜亂無章,雖毫無重點,卻叫他清楚地知曉了那一夜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彷彿親臨其境,酸澀苦辣,獨自品嚐。
封君揚似有些疲憊,用手揉摁著額側太陽穴,將身體往後靠於椅中,片刻後,卻是輕輕地笑了一聲,自嘲道:“縱是善算人心又能怎樣?算到了,也不過是無可奈何。”
順平一直垂手侍立在旁邊,聞言遲疑了一下,還是小心說道:“小的覺得他不會背主。他那人的脾氣,您最清楚,是又倔又硬的。賀澤與薛盛英這般逼迫他,行如此卑劣之事,他若不想坐以待斃,只能起兵取而代之。您看他對您絲毫沒有隱瞞,便是謝姑娘之事,也都是據實相告,可見其忠。”
封君揚卻是淺淺地扯了下嘴角,輕聲道:“順平,你不懂,人心會變,我信他現在不會背主,可這不代表他以後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