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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的聽覺捕捉到弓弦繃緊的聲音,羽鳶抬頭一望,高處的廊橋上站了一整排弓箭手,紛紛張弓搭箭對準下面的灰甲士兵。
“住手!”她的聲音很高,穿透了嘈雜聲、殺喊聲,鎮住了全場。
“不要傷了皇后。”凌千辰冷厲的說道,一邊拉開自己的宮,對準了元君煊。
“凌千辰你給我住手!你要傷他分毫,我就死在你面前!”粗重的呼吸還未平復,聽得出她已經很累了。羽鳶繞到元君煊面前,張開雙臂將他擋在身後。
“原來堂堂七尺男兒還要一個女人來保護?”凌千辰譏諷。
“閉嘴,激將法已經很老套了。”說著羽鳶扔掉手裡早已捲刃的劍,拉起元君煊的手,用他手裡猶在滴血的劍壓在自己頸間,壓低了聲音:“愣著幹什麼?”
元君煊心領神會,另一隻手按住羽鳶的肩,對著凌千辰冷笑:“若是我的人死了,她也活不了。”氣勢逼人,彷彿此時身處優勢、高屋建瓴的是他一樣。
“夏侯羽鳶,你!”這樣拙劣的計策虧你想的出來!可笑的是,他偏偏就吃這一套,繃緊的弓弦有些鬆勁了。可惡!
“凌千辰,你答應我的事難道忘了嗎?我已經信守承諾嫁給了你,你不可以他們性命!”
元君煊一怔,縈繞在心裡的疑團就在剎那間豁然開朗,這一刻,心中是什麼滋味?壓抑?自責?悔恨?痛惜?那天元君耀難以名狀的神情,他大概可以體會了。“鳶兒……”
“容後再說。”羽鳶沒有轉身,依舊是恨恨的看著凌千辰。
僵持了一會兒,右手上的扳指都有些硌手了,終於,他減小了手上的力道,弓弦鬆開來。
就在羽鳶稍稍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響起了絃音,只有一聲,清脆的貫穿了她的耳膜,是誰在放箭?她死死的盯著凌千辰,可,不是他啊!
不過為時已晚,蓄勢待發的弓箭手聽到這一聲弦響,條件反射一般,紛紛射出了手裡的箭矢,對著下面的兩人。一連串的絃音之後,是呼嘯而來的黑箭,羽鳶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向著自己飛來的劍。
“不!”凌千辰的嘶吼太頭頂回蕩,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按在肩膀上的手忽然鬆開了,睜眼的瞬間,只覺得自己被撲倒了,這感覺似曾相識一般。身子還沒有重重落在地上之前羽鳶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要!”她吼道,但是已經晚了。
對上元君煊帶笑的眸子,她心裡只有絕望,無限的絕望!眼前還是她一向的淡然笑容,問而文雅,與之極不《炫》相襯的,則是耳邊《書》唰唰的箭矢呼嘯《網》聲!她看見血從元君煊口中溢位,不斷的,淌在她臉上,灼人無比,可他還在笑。“你瘋了!”
淚水模糊了視線,羽鳶想要伸手抹去,可卻被元君耀死死壓住,動憚不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再熟悉不過的面容在眼前混沌,羽鳶哭喊著:“煊!”
不知道過去了許久,耳邊的聲音平息了,羽鳶伸手,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動了,是因為他的力氣在漸漸減小!輕輕推開煊,羽鳶翻身坐起,胡亂的抹掉眼中的淚水,只見他胸腹上全是血,還有穿透身體的箭頭,閃著惡毒的光。
周圍好像很吵的樣子,各色的人影在晃動,但她聽不見,也看不清。世界已經恍惚了,此時此刻唯有元君煊。“鳶、鳶兒……”他的聲音好微弱。
“不要說話,千萬不要說話!我這就叫人!”羽鳶從來沒有這麼慌張過:“御醫,傳御醫!來人啊!如萱、千琴,你們都死了嗎!”喊著喊著,淚水又一次奔湧而出。
“鳶兒,別叫了……我……咳咳”元君煊的臉異常的白,沒有一點血色。他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淚。沾滿血的手指,在擦去淚的同時,卻將血抹在了她眸子上,羽鳶只覺得視線一下就變成了血紅一片。
“你別說話,守住一口氣,一定不會死的,你不會死!”
“遇見你,是我此生……咳咳……此生便無憾了。可你總是為別人想,卻、卻不顧自己,這樣、會很累吧……咳咳……”他費力的舉著手,想要擦掉羽鳶眼角的血跡,卻越抹越髒,她半邊臉上都是血痕。
“別說了!”
“如果可以早一點遇見你,就、一定不會讓你、你捲入這樣骯髒的皇家……”更多的血沫從唇邊溢位,羽鳶的淚大顆的滑落,滴在他嘴角,再滑入口裡,鹹鹹的,和腥甜的血味形成鮮明的對比:“對、對不起了,不能再陪你,咳咳……咳咳、咳咳”。
“別說了……煊,你的手,好冷……”羽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