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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前宮苑’內,碧衣一身碧色長裙,迎風而立,消瘦的面容上,一雙帶著憂傷的眸光靜靜的凝視著站在風中僵立的男子,素手緊揪著一件黑色披風,可是向上前去關切一句‘小心著涼’卻又移不開腳步。
無面已經醒來一個多時辰了,她在他尚在昏迷的時候,就猜測他醒來之後的種種,猜測著他是否會質問他,甚至不顧一切的去尋找小姐質問,或者痛苦而咆哮的失去理性,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在他醒來時,自己看到的會一個行屍走肉的他……
他醒來後,不說一句話,甚至當周圍的人都是空氣,就連她想靠近他,他都像是故意Bi開一般,獨自一個人走出了房間,站在院內的長亭中,迎風而立,一身白衣勝雪,如同眨眼間就會如同佛寺那些壁畫上的人一般,坐化昇仙。心,無法剋制的扯痛著,碧衣的眼眶不禁溼潤了,她知道無面的心裡必然比她此刻的心境還苦上千百倍,也再不會原諒自己的欺騙,更不讓自己再走進,可是她……深愛著他啊……
“七王爺,碧衣姑娘,皇上在‘御花園’中設下了宴席,為七王爺與碧衣姑娘接風洗塵,還請兩位速速前往……”手執白色拂塵匆匆而來的林公公有些焦急的張望著沉默站立在風中的兩人,不禁將帝王的旨意宣讀了兩遍,但是這二人卻如同都已經石化了一般,僵直不動,惟獨衣襬隨風擺動,簌簌作響……
林公公額頭上的汗幾乎被急出來,他不由得弓著身子小步上前,站在碧衣的身後,眉宇緊擰,焦急的道:“碧衣姑娘,皇后都已經出入席了,您與七王爺若是再不去,皇后恐怕要擔心……”,皇后一擔心,一心神不安,皇上難免又要震怒不已,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他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聽到‘皇后’二字,碧衣的心裡不禁一陣扯痛,是的,她若再不去的話,小姐一定會擔心,她不能讓再讓小姐擔心了,可是無面他……碧衣眼中的憂傷更沉,她上前兩步,想去勸勸無面,但卻沒有想到無面竟冷聲道:“還有什麼人?”
聽得七王爺說話,林公公忙激動的上前兩步,道:“這次宴席沒有外人,只有皇上皇后與襄王幾人,也不是什麼大宴席,只是家宴,家宴……”,林公公說得小心,生怕一個字說錯,這位性情古怪的王爺又沉默得如同石頭一般。
碧衣怔住,她本以為必然是大排場,但是卻沒有想到帝王竟只宴請了皇室中的人,當中可謂是家宴,只是這家宴,無面會去麼?他那麼深愛著小姐,可是宴席之上,小姐必然是依偎在帝王的懷中,那麼無面……
“本王等會就去……”無面的聲音冰冷,冷得如同寒九的飄雪,讓林公公不禁怔了一下,但他不敢在耽擱時間,於是甩了一下拂塵,低首道:“那奴才先告退……,說著,便一刻都不停留的匆匆離開……
林公公一離開,碧衣眼中的淚水便制止不住,無面答應了,即使他心頭有再多的苦,他卻還是答應了,可是他去宴席做什麼,挽回小姐的心麼?還是想……碧衣素手握起,而後帶著哭音的對著無面的背影,努力平衡自己微顫的聲音,輕道:“為什麼要去?因為放不下還是想奪回?無面,我知道你氣我沒有將鬼醫就是皇上的事情告訴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
“夠了……”無面突然冷清的打斷了碧衣的話,他聲音泛著冰寒入骨的冷,而後低沉一笑,竟道:“我聽的謊言夠了……”
碧衣心口一揪,不緊驀地後退一步,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他不再原諒自己了麼,為什麼要這麼說,他已經認定他為了小姐欺騙他麼,他……
淚水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碧衣驀地捂住唇,而後轉身跑進了寢中,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在無法剋制心頭的痛苦與委屈,身子慢慢的滑落在門口,咬唇哭泣……
無面依舊靜立在風中,任由那夜晚的冷風將自己全身凍涼,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原本滿是傷痕的心凍結住,鮮血不再流淌,傷口也漸漸的麻木。皎潔的月色徐徐掛在柳稍之上,他緩緩的抬首凝望,只覺滿身悽楚,八年了,他眼中的哀傷濃郁得化不開,而後驀地閉上,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拳頭……
八年了,從那夜自己受傷逃進她房間躲藏,她救了自己的那一刻,他的腦子似乎就已經不清醒了,她沒有美麗的容顏,但是他卻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跌進了一個無法抗拒的美夢中,而這一夢竟是整整八年,可是今天,原本在她進入景王府就摔得殘缺的夢,徹底粉碎……
“雲兒,你好狠……”他喃喃的道,每一字彷彿都如雕刻進心頭的利箭一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