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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天寒樽易泣(四)
靜書巷是滌汐縣中一條知名的巷子。巷中子弟能人輩出,幾代都中過進士。
靜書巷是滌汐縣人,最引以為豪的驕傲。
尚書李崇光,位尊名高,學識淵深,為人清正,是個真性情之人。
他無疑,是靜書巷引以為豪的驕傲。
崇光早年喪偶,未再續絃,膝下有一雙女兒,門生眾多。
如今,朝廷局勢動盪,人心思變,崇光也已勘破名利,主動向幼主請辭,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幼主準其告老,且念在他為國為民半生操勞,賞了他一些錢帛和田地。
由此,崇光在門生冼新臺的護送之下,踏上了回鄉之路。
只是,他還來不及迴歸鄉里,便突然死去。
待鍾靈珊攜蕭諾與言子夜一併到得靜書巷時,只見遍地紙雲,滿街哀慟,幾家不為其設靈弔唁。
……
銅荷融燭淚,金獸齧扉環。
李府的靈堂裡,停著崇光的靈柩。
李家雙璧掛孝跪地,在靈前一面拭淚,一面為父燒著紙錢。
邊上,並排地站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兒郎,頻頻的拜謝來客,他乃是文書戴文淵,崇光生前最得意的門生之一。
靈珊曾聽葛威說起過,文淵年輕有為,曾官拜中書令,半年前因父病逝而辭官回鄉,於此同時,崇光將長女連城許與文淵,只待他,他日還鄉之時再行為二人完婚。
不承想,他竟沒能夠來得及為女兒主辦婚事,而今,是門生文淵以半生半婿的身份為他操辦喪事。
靈堂上,有扶靈歸來,便衣加身,此刻正悶頭不語地立在一旁的前科狀元冼新臺。
和他身邊的繆偉、繆鎮兩個隨員。
另有“壯懷堂”的主人,靈珊義父,葛威,葛威為滌汐首富,生性放達,人道其有孟嘗之風。
鍾靈珊隨著言子夜入得堂後,睨一眼神容肅穆的葛威,默默地拈香拜祭。
一旁,秦池淚光閃爍,哀默而沉痛地跪在靈前,口中吶吶有聲:“恩師……”
有家僕接過焚香,恭謹地駐於香爐之上,靈珊方直起身子,便聽得門外有腳步聲和哭泣聲同時響起。
靈珊認得,進門來的,正是滌汐縣中最有威望的教書先生沈毅山。
毅山與崇光兩家乃是世交,李崇光的門生大多也是沈毅山的學生。
哭泣之人是沈毅山的夫人,由女兒攙扶著進門來。
毅山姓沈,夫人姓蔚,女兒出生時正在一場大雪過後,毅山便為女兒取名沈蔚雪。
見沈毅山進門來,所有的人皆聚神相待,趕忙彎身行揖禮,尊其一聲老師。
沈毅山眉眼噙悲,老淚縱橫,扶著棺槨正欲大放悲聲,葛威嘆著氣上前去撫慰。
沈夫人抱著李家的兩個女兒哭成一片,口中直唸叨著:“我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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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堂前幾度秋(一)
日暮天寒,翠尊易泣,竹外疏花,香冷入淡席。
晚宴上,無人有心動筷。
沈毅山不語,學生們相陪而坐。
沉寂一時——
“冼大人,”服玄素,面儒雅的文書戴文淵起身,謙恭有禮,“不知李公臨終可有何囑託?”
李崇光走得如此突然,實在令人難以接受,要說染疾而亡,可這染的是何疾,冼新臺到底沒說清楚,戴文淵不好直抒內心的疑慮,卻也不肯輕易就此作罷。
此語一出,冼新臺的臉上迅速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安,聲帶悲慼,“恩師最放心不下的,自然就是李家的雙璧了。
文淵,恩師說,要你替他好好照顧連城和傾城。”
戴文淵聞言,神情肅穆,抱拳向上道:“尚書大人既是文淵恩師,又是文淵岳父,待文淵恩重如山,此恩此德,文淵縱是肝腦塗地也無以為報,只要有我戴文淵在,就絕不會讓連城和傾城兩姐妹受到絲毫的傷害!”
一番話,氣正辭嚴,鏗鏘有力。
座上,人心不宣。
沈毅山聽了戴文淵的話,為李崇光感到很慰藉,擺擺手,招呼戴文淵落座。
而一想到李崇光的突然離去,又覺悲不自勝。
目光一轉,看定自己的愛徒,沈毅山吶吶而問:“新臺,你們回來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