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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時候，蕭天策目不轉睛地盯住鍾靈珊敞開的衣襟，凝著神一瞬不瞬地直往裡頭瞧。

鍾靈珊反應過來，臉兒早紅得不像話了，忙不迭地再度攏好衣衫，卻是為蕭天策那句“小別勝新婚”而怨念肆起，瞪著他的眼，已然有了幾分凜肅之意。

“愛妃，”

蕭天策眸中笑意尤甚，欺身摟緊鍾靈珊，問得無辜，“愛妃如何這般看著我？”

鍾靈珊愈瞧他這模樣，愈發覺得可恨之極，都道是男人笑眯眯，不是好東西，看他蕭天策當正屬此類。

待蕭天策輕笑著又一次俘上她唇瓣之際，鍾靈珊這便就開始抗拒他了，仍似那日一樣，毫不留情地一口狠狠咬在蕭天策唇上。

一股血腥味兒當即嗆入感官來。

蕭天策旋即面色微變。

卻是不怒。

退開鍾靈珊些許，泰然自若的攢眉，似嗔非嗔她道：“愛妃又咬我！”

鍾靈珊就見不得蕭天策在她面前裝可憐的樣子，想當初自己若不是被他這般模樣給蒙了眼睛，救他之餘，還把心都搭上了，哪裡還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田地。

這般思忖著，鍾靈珊再不買賬，一張小臉上慍色倏布，大力推卻著蕭天策就趕忙要從桌上起來，“放開我，放我下來，否則我要喊人了……”

蕭天策眉心一緊，一把將她牢牢抱住，托住她因用力掙扎而險些栽下地去的身子，佯嗔道：“下來就下來，你當心摔著。”

鍾靈珊因著這一句話中蘊著的關切而微有片刻的失神，凝望著蕭天策的美眸，哀怨明顯。

蕭天策卻不顧她，抬手將她自桌上抱下地來，繼而，摁住自己鮮血尚淌的傷口，兀自話道：“愛妃每每都讓本王流血，甚麼時候也該本王讓愛妃流點血了，一報還一報，才不枉我堂堂蕭王錙銖必較的秉性才是。”

“……”

鍾靈珊當場色變。

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天策看著她，頤指氣使道：“還愣著幹嘛，你膽敢行刺本王，這乃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你再不給本王清理下傷口，你信不信本王一個點頭就能讓那‘戰神’將你‘壯懷堂’夷為平地。”

明明是他自己偷看人洗澡被逮了個正著，這會兒反倒責怨起她行刺他來了。

鍾靈珊為之氣結，“蕭王殿下是想要怎的？”

話問完了，對著那隻看著她而不說話的蕭天策，鍾靈珊這又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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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而今，萬般幽怨（二）

鍾靈珊為之氣結，“蕭王殿下到底是想要怎的？”

話是問完了，可對著那只是看著她而再不置一詞的蕭天策，鍾靈珊這就又心軟了。

他不說話的時候，那寞寞寂寂的樣子，怎地竟叫她覺得很是憂鬱呢？

最後，還是鍾靈珊折戟沉沙，乖乖地往裡間取得藥匣子來，給那候著她的，捋起衣袖，端坐於桌旁的蕭天策打理傷口。

敷傷藥，裹細布，鍾靈珊做得仔細；蕭天策亦看她看得認真。

卻也不肯閒著。

時不時湊近鍾靈珊作勢聞了又聞，伸手去撩她袖管，對著露在外邊的一段粉雕玉砌的皓腕，琢磨道：“愛妃，燻的是什麼香呢？怎生這般好聞？”

鍾靈珊粉頰霞澱，滿臉嬌嗔，甩開他不安分的大手就沒給他好顏色瞧。

如此反覆了兩次，蕭天策一時倒是也安生了下來。

兩個人相對著靜靜無話。

默然良久。

鍾靈珊給蕭天策收拾妥當了，就幫他將衣袖順了順。

蕭天策轉眼睨著匿於屏風後頭的粉韻繡床，忽而起意道：“我能留你這裡過夜麼？”

說話時，當中，隱約，幾分可憐兮兮的意味。

為他這莫名的一句話，鍾靈珊險些沒站穩，蕭天策趁勢穩穩圈住她的身子，卻道：“愛妃只消說成與不成便是，這般歡喜，反倒叫本王覺著頗有壓力。”

鍾靈珊當即羞紅了臉兒，沒好氣地斜了蕭天策一眼，用力掰開他扣在她腰間的大手，只徑自將方才取來的藥匣子重新碼了齊整。

悶悶地不搭話。

蕭天策瞅著她那氣悶的小模樣兒，做出訕訕的神情來，千揣萬測道，“愛妃不說話，那便是答應讓我留下了？”

鍾靈珊揚聲而問：“誰說你可以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