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靈珊揚眸，見得一偉丈夫岸然自外入，鶻睛熒熒，面削容峭。

乃是一瘦骨錚錚的虯髯漢子。

黑粗的衣袍一甩，東方見愁大手抱拳，恭謹而道：“少主。”

東方域點頭會意，“見愁大哥一路辛苦。”

“……”

蕭諾緊走幾步，滯於靈珊身旁，面上竟微有愁縈憂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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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素塵館”中出來，蕭諾一度怏怏不快。

這般色形於外，擺明了是想引得鍾靈珊注意他去。

然鍾靈珊卻未顧他，只一路且行且慢，甚為投入地思忖著甚麼。

暮靄沉落，月暈初顯。邈遠天際，漸舒漸幻。

街上過人，俱是行色匆匆，歸家回返。

這等景象，更添鍾靈珊心頭幾分沉悶，步子倏緩，身後跟著的蕭諾就不偏不倚地撞了上來。

鍾靈珊轉身，卻乍問蕭諾道：“小廚子，你會想你爹孃麼？”

“……”

蕭諾一怔，語意未盡，“或許，會的罷。”

鍾靈珊登時眼眶一熱，淚光爍目，澀聲就吐了兩個字出來，“我會……”

蕭諾本為她方才同東方域那般親暱而不悅暗生，還想覓個機會與她誡言，卻不虞，她竟忽而同他說起這般話語來，蕭諾一時，實不知當如何回話。

難為之際，鍾靈珊忽而偎進他懷裡就嚶嚶地哭將開來。

蕭諾身上一麻，立時僵住，一雙大手抬起，欲抱她而不敢，心上一柔，直慰她道，“小姐，怎麼忽然，想爹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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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無語寄阿誰（二）

蕭諾身上一麻，立時僵住。

一雙大手抬起，欲抱她而不敢，心上一柔，直慰她道，“小姐，怎麼忽然，想爹孃了呢？”

對於鍾靈珊的身世，蕭諾倒是知得幾分，也全是因著蕭天策同他做的“功課”裡知得的。

他素聞鍾七洪之名，卻從不曉得人人傳道的神秘“七公”，竟還有鍾靈珊這麼樣個殊特可人的寶貝女兒。

蕭天策心尖兒上的人兒啊，原來是這等的愁形於色，喜形於顏，純黠不掩，我見猶憐。

蕭諾鼓起勇氣，淺淺環著鍾靈珊，輕拍在她肩頭，一則撫道：“小姐，不傷心了，小姐還有老爺呢，老爺也很疼愛小姐的……”

然鍾靈珊聞他此言，未有歡慰，反而一忖及自己當初所以來投奔世伯的究由，這就哭得愈發傷心了。

蕭諾一時竟哄她不住，只好緘默，無言無語，靜靜地相伴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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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壯懷堂”後，鍾靈珊未見過葛威就徑自回房歇息去了。

頭挨枕即眠。

這一覺，就睡到了明日黃昏。

蕭諾遣了雙女婢進去伺候她起床時，鍾靈珊正睡得昏昏沉沉。

隱有聽得外頭腳步聲聲，微有聒噪。

再聽得房門有響動時，鍾靈珊終於醒轉過來。

皓腕綿軟地搭上額頭，睡眼惺忪間，聲音低啞頹靡地輕喚道：“採蘋……”

“小姐，奴婢是采薇，採蘋姐姐在我後邊呢。”

一名丫髻少女，下巴尖尖，稚氣未脫，身著半袖的碧色衣裳，白裙窄鞋，清笑而答。

一面將鍾靈珊自紅木牙床上扶起來，俯下身子就伺候她穿鞋。

另有一名少女，長得倒是圓潤，也是同樣的裝扮，自案上擱置著的水盆裡擰起溫熱的溼巾，向著鍾靈珊抿嘴而笑道：“小姐趕緊洗把臉，收拾妥當了方好早些出去幫著老爺迎客呢。”

“迎客？”

鍾靈珊接過巾子，似醒非醒地惑道，“老爺又有甚麼客人了？”

採蘋聳聳肩，表示給不出個答案來。

采薇也是搖頭，“奴婢也不知，只聽說是很重要的貴客，千萬怠慢不得的。”

鍾靈珊慢聲道：“老爺又何曾怠慢過甚麼客人呢？我也只是納悶，這麼個時候來的，又是甚麼樣個客人，弄得這般興師動眾的。”

居然還要她出去幫忙迎的。

鍾靈珊在心裡補了這麼一句。

採蘋褰起床上粉色幔帳，伸手撫平床鋪，動作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