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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容，是日間難得一詢的自適與謙卑。

而葛威反端的一副長者模樣，輕啜了幾口茶，置下盞子，不疾不徐地與他話道，“王爺遠道而來，舍下蓬蓽生輝，老夫如有招待不周，失禮之處還請王爺不要見怪才是。”

蕭天策聞他此言，擱下青瓷茶盞，陪笑拱手道：“世伯言重了，您是長，天策為幼，自古長幼有序才是正理，且況靈珊如今拜您為義父，天策自當改口尊您一聲‘泰山’，此番叨擾，未能行得登門拜訪之禮，當請岳父大人莫要見怪才好。”

葛威擺手，但笑，“珊珊雖喊的我義父，卻到底不是我所出，王爺這一聲岳父大人，老夫實是當之有愧，若叫老七知道了，他就是在地底下，也得指著鼻子罵我撿他便宜了。”

蕭天策聽了，只是淡笑，未有接話。

葛威忽作一嘆，續道，“老夫半生膝下無子，只老七有靈珊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視若掌上明珠，也是不為過的。

我與老七‘南葛北七’，相識一場，這丈夫處世，義氣相期，如今他不在了，我自當要替他好生看護，斷不肯叫那丫頭孤苦伶俜的。

若不是王爺曾暗中遣人與我釋意，我早已出面做主再與靈珊覓個如意郎君，在家贅婿了，只盼著她早日生下個一兒半女的，那我‘壯懷堂’也就不怕後繼無人了。”

蕭天策開始還連連頷首，以為葛威所言在理的，乍聞葛威說要出面做主與鍾靈珊覓個如意郎君，當即色變，趕忙出聲道：“世伯真會說笑，要論及這如意郎君，東床快婿之選，誰還能與我比得？世伯睿智澄明，自不會丟了我這個西瓜去撿他人作芝麻。

世伯若是擔心‘壯懷堂’後繼無人，那我保證，我與靈珊日後的第一個孩子定歸於世伯撫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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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奉上，諸位明日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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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失，哪來的功德？

“……。世伯若是擔心‘壯懷堂’後繼無人，那我保證，我與靈珊日後的第一個孩子定歸於世伯撫養便是。”

蕭天策說得篤然自信。

葛威睨他一眼，卻作這般嫌棄道：“你保證？靈珊若是不答應，你如何保證呀？唉，八字都沒一撇呢，王爺未免把話說得太早了些。”

人都是他的了，怎麼還叫八字沒一撇的？

蕭天策欲辯言，葛威又徑道，“且況靈珊還在氣頭上哩，依她那脾性兒，就跟她爹爹鍾七洪一樣，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是要強得厲害，受不得一點兒委屈的，那般驕傲的人兒啊，如何受得了你那麼一番折辱？

尚是大婚就氣得她離家出走，叫別人看盡她笑話，如此這般，靈珊哪裡還會肯輕易就原諒了你去哦！”

蕭天策聽了，默然無話，是也覺著自己大婚當夜宿於青樓，實是做得太過了些的，鍾靈珊若是因此而不能夠原諒他，那也是應當了。

可是，他若不是做得這樣過，又如何能夠達到預期的目的呢？

有時候，總有些事是難求兩全的。

自不受控於他。

蕭天策正是糾心思量之際，又聞得葛威埋怨他道：“王爺前次，遣那棠落姑娘過府，說是要給老夫送甚麼大禮的，拿來一看，卻竟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真險些沒把老夫駭得去見閻王爺，跟他老人家添作伴兒呢。”

責怨完了，又續道，“王爺有此動作，老夫也是意外，靈珊更是當即就責怨王爺稍遜仁慈，出手狠戾。

禹子啟賢，天下屬意。但凡為政，推尚仁厚，何以睢眥之恨，乃成如此嫌隙？”

蕭天策垂眸淺笑，“從來為政的人，一生嫌隙，明裡暗裡，不知火併了多少去，哪個又說得清楚？”

“至於，靈珊說的稍遜仁慈，乃是責我處事有些過失，可她卻不知，這沒有過失，又哪裡來的功德呢？”

“沒有過失，哪裡來的功德？”

葛威吶吶著在心底重複了一遍，攏著眉頭琢磨半晌，忍不住就說破一句：“唉，莫說這靈珊不知了，老夫我活了半輩子也是不明呢。真是慚愧！”

蕭天策自了然他說的“不明”，緩聲釋意道：“世伯有所不知，這繆鎮、繆偉乃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非我善類，本王早留意多時，此番令他兄弟二人隨同冼新臺一道前來滌汐，不過為引蛇出洞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