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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我默抄的《金剛經》,權當為令尊令堂超渡!”
將這卷字紙一張張在燭火間引燃,看著火光明滅,紙張化為灰燼,飄落在銅盆中,過往數年蘇父蘇母的諸般好處一一浮現在心頭。
對於她奇怪行徑的視而不見、不予追究,忍耐她的任性妄為,也曾問過他們,對於自己突然之間的不同,難道就沒有疑慮?
蘇淺記得蘇母望著自己的目光,那樣溫存慈和,她說,不覺得有什麼奇怪,養珠還是我們的養珠,若是心裡有事,想說自然就說了,不想說也由著你,只要開心就行!
不管哪生哪世,慈母的心都是一樣的。蘇淺吞聲嗚咽,如今她想對那雙慈祥的老人,說出前因後果、過往來歷,卻再也沒有機會。
“想哭就哭出來吧!”文浚源溫柔的聲音,像火種點燃了她所有的悲痛,終於失聲痛哭,疑慮、畏懼、孤獨、不可知的未來,全部隨著開閘的眼淚奔洩而出。
她任性地借用了文浚源的肩頭,全然不顧精緻的蘇錦廣袖上滿是自己的鼻涕眼淚,他為她編過同心結掛上神木,他為她寫下金剛經超渡亡父亡母,朦朦朧朧中腦中突然浮現一個念頭:或許命運安排她跨越時光長河與冥冥空間,註定是為了來到他的身邊?
再過幾日,蘇淺已經可以起身,自己親手抄錄《金剛經》,只是鬼畫符似的墨寶和文浚源一筆風骨高標的小楷相去甚遠,看著不禁有些鬱悶,文浚源聽見她擱筆嘆息,靠近細看,冠玉般的臉上露出笑意:“我可以教你寫!”
“多謝文公子!”話剛一出口,便看見文浚源轉頭朝向自己,鳳目中露出深究玩味的神色,彼時兩人面面相覷、鼻息相聞,蘇淺完全無法控制,騰一下滿面紅雲,不由自主向後畏縮。
同心約(5)
“那日聽司鳳說你遇險,在騎雪鐮趕回青闕城救你之前,我便為你安排好了!”文浚源並不退後,反而一手支在几案上,向前略傾身體,看來好像是將她封錮在几案和自己的懷抱之間,“等到了五郡,請父親大人收你為義女,以後不要叫我文公子,可以兄妹相稱!”
一時怔忡,在某個黑夜裡,有個神情嚴厲的少年曾經對自己冷冷說過“一介市井之徒,商賈時妖之流,我怎能和你結拜?”定睛望著面前清雅溫存的面龐,似乎想望進他的心裡,那雙溫柔的鳳眸卻毫無閃爍遊移,堅定地與她對視。
還是經不住這種能看透靈魂的注視,蘇淺垂下眼簾:“你派司鳳查實我的住處,救了我一命,我已經很感謝了!實在……沒有必要再這麼做!”
她感到白衣少年鬆開支撐几案的手臂,向後退開身體,良久方才低聲道:“有些人,一見終身誤……”
蘇淺抬頭,卻看見文浚源攬住廣袖,神態如常地研墨,似乎剛才的那句話從來不曾從他嘴裡說出來過,這算是什麼意思?連她也有些糊塗。
“公子!”文墟怒氣衝衝地掀簾進了車轎,卻看見蘇淺端坐在几案邊,手持一支紫羊精毫,文浚源俯身在她身後,握住她的右手在教她寫字,聽見文墟進轎,他眉尖微微擰起,並沒有抬眼,淡然道:“你忘記了我的囑咐?”
見他不高興,文墟雖然惱怒,卻也不敢造次,將轎簾在身後小心置攏,垂手道:“公子!剛才我聽司鳳說,你要我騎雪鐮先行趕去五郡?”
“不錯!”
“為什麼?”
“這幾日有不少形跡可疑的人在附近逡遊,恐怕長陵王很快就要動手了!你先乘雪鐮去五郡屬地,通知綏重接應,跟我這麼多年,竟也不懂得權衡機變,還要來問我為什麼?”
“公子……”文墟咬咬牙道,“你明知道司鳳武功大不如我,怎麼不派她去,留我在身邊照應?”
“我自有安排!”
“請恕屬下直言,公子留下司鳳,不過是為了方便照顧蘇姑娘,可曾想過沒有,強敵來犯,你們要如何抵擋?”
同心約(6)
文浚源感覺自己掌心中那隻纖細的手微微一震,筆下娟秀的“生”字最後一筆便顯得粗陋難看,輕嘆一聲鬆開手掌,抬眼冷冷盯著文墟:“怎麼?你是要和我比試一下,誰強誰弱,誰高誰低?”
文墟臉色有些發白,少爺師從玄機法師,被稱為五十年來最為難得的學武奇才,精通歧黃之術,輕功、暗器已臻化境,掌劍雙絕,自己和司鳳的劍法還是他教的,一向溫厚待人的少爺說出要與自己比試這種話來,顯然已是動了真怒,不敢再多話,只得默默無言施禮退下。
“咱們繼續!字如其人,你的提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