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留情,正準備下令亂箭齊發,要將四人射死當場,眼前寒光一閃,整張雕花弓已被闢成兩截,一柄戰刀直直插在腳前,離足尖不過兩寸。
軍校還沒回過神,頭頂生風,一匹駿馬已凌空越過整小隊鐵弓營,咯啦一聲立定在陣前,來人揮鞭指向他的面孔,冷然道:“你可知道?剛才幾乎闖下大禍?”
看清楚來人,軍校立時抱拳行禮:“刁將軍!”
煙似樹(5)
這人卻不理他,只是轉頭朝向呆怔在一旁的蘇淺,臉上神色難以捉摸:“蘇皇后,屬下甲冑在身,不便行禮,請您恕罪!”
這個稱呼頓時讓五百鐵弓營將士呆成了石像,那軍校更是臉色慘白、額見冷汗。
見到刁白熟悉的冷漠臉龐,蘇淺只覺口中發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刁白如今已經升任南楚監令將軍,執掌軍令、賞罰,並帶領五千近衛軍驍騎,守護駐紮在滄江南岸的皇營,從他與軍校的交談中,蘇淺聽出,因為目睹殺生佛毫不留情地屠殺同袍,南楚軍中士氣低落,隨陽城久攻不下。
武帝薛琅琊已經親赴陣前,築土成山,設下山臨陣,聚集各地鐵弓營強攻數次,如今的隨陽城遙遙欲墜,即將被攻陷。
鐵弓營小隊按原訂計劃,繼續向前線開拔,刁白則帶領十數騎近衛軍,留在枯水橋畔,他轉向蘇淺:“陛下令我帶兵,在皇營以南日日巡視,陛下還說:只要進攻蕭國,蘇皇后一定會北下尋他……請蘇皇后隨屬下回返皇營!”
刁白聲音極為僵硬,就算不得不遵從命令,也難抑對蘇淺的不屑和惱怒,在他眼中,皇上九五至尊,何須如此掛念這個禍水般的女人?
蘇淺只覺胸口震動,幾乎流下淚來,那個男人……竟是為了實踐山隱寺前的誓言,才主動攻打蕭國嗎?
問明燕風與玄機的身份,刁白向她道:“這幾人如何安排,請蘇皇后示下!”
蘇淺望了望玄機,見他神思恍惚,蒼老的臉上竟有種難言的悲慼,便低聲道:“玄機法師自然與我同行!至於燕公子……”微蹙秀眉,一時沉吟不決。
她感到袖子被輕輕扯動,轉頭對上燕風清水般的眸子,他輕輕撩起長衫下襬,跪在橋上,眼中一片空寂無波,語氣足夠尊敬,卻極為疏離:“燕某心懷鴻鵠之志,請皇后給我這個機會,留侍陛下左右!”
蘇淺不明白,為什麼玄機和燕風,一時間都變得這樣奇怪!可是,既然他有相求……轉向刁白道:“這位燕公子是很好的大夫,不妨留在陛下身邊!”
煙似樹(6)
“是!”刁白冷眼看去,見燕風文弱清瘦,作普通仕子打扮,也並不放在心上。
燕風遣走隨從與馬車,與一名近衛軍共騎,刁白則將自己的座騎讓給了蘇淺,她正準備上馬,轉頭看見玄機立在枯水橋之上,一部花白的長髯在風中凌亂飛舞,神情疲倦,像是在瞬間老了十數歲。
緩步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道:“法師?”
玄機靜靜凝視著她:“前方的事,已非老衲力所能及,你的悲苦喜樂,自己去尋吧!”
一驚之下,又恢復了沉靜,蘇淺低聲道:“這段時日,法師點化之恩,蘇淺永世不忘!”
“老衲點化不了你們!”玄機緩緩搖頭,抬起手來,雙掌合什,指尖輕抵她的眉心:“世間諸惡業,因痴生貪,貪生無明之嗔,放下執念,才能遠離塗亂生死!”
僧人粗糙的指尖好像在印堂中點起一星火燭,蘇淺只覺眼前一片昏亂,浚源哥哥說自己“不通轉寰”,舊年義父也曾說“淺淺太過執著”,如今連玄機法師也這麼說……原來自己這樣長時間的執著與堅持,竟然錯了麼?
只覺胸中煩亂至極,想大哭大喊一番。
“小心燕風!”用極低的聲音說了四字,玄機緩緩退開數步,拂袖而去,沒有半點牽念留戀。
在到達皇營的路上,蘇淺已經做好準備,接受薛琅琊的羞辱,他在山隱寺前說出這樣惡毒的話,這回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杏黃帳內,薛琅琊剛剛經過一場苦戰,由內侍卸去了上半身的披膊、護心鏡與九龍甲,他頸間吃了一劍,在戰場上只來得及草草包紮,此時內裡衣衫被鮮血浸溼了半幅。
燕風見機得快,看見刁白示意,便輕輕上前,一步一叩,膝行到龍座之前。
“你是誰?”薛琅琊用盡全身氣力,才忍住不望向帳前佇立的那個纖細身影,劍眉蹙起冷冷瞧著燕風。
“小人燕風,粗通醫術,請準小人為陛下治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