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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下,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容昐笑道:“第一日,你們大概不瞭解我處事方法,遲了,我且饒了一次。你們中的誰,姐姐妹妹若是沒來,趕緊去叫,若是過了寅時我還見不到人齊,咱們便是丁是丁卯是卯,好好算一算這失職之罪。”容昐開始叫周大點卯喊名。
周大是周朝崢身邊貼身侍候的小廝,眾人見他手頭上新做的花名冊,便知是要動真格的,如此原先還有些猶豫的在點了卯後,趕忙去喊人。
待花名冊內點過一輪,大多數人基本已到,只有三四個仍舊未來。
容昐親自取了放在手上,拿了筆將這三人名字革掉,隨後才轉過頭對底下道:“明日寅時正若再遲到,你們的名字也似這三人一般劃掉。我且不管你們是什麼得體的奴才,我只管我眼前看到的,三條腿的蛤蟆難尋,兩條腿的奴僕在這南澤只怕不難找,但你的職位若被旁人頂替了去,後頭還找不找得回且看你們自己的運氣。”
她說的很清楚,語氣說的平緩。
眾人原本還有些狐疑的,現下也重視了起來。
容昐這才開始分撥事宜,她將這些人事一共分成四班。
一班專管接待,這些來往男客女眷,端茶遞水,親戚飯茶,只由他們,其餘事情皆與他們無關。
一般是雜碎事物,如上香舔油,杯碟茶器,如此再依次根據器皿的材質進行劃分,如金銀銅鐵一撥;瓷器瓦缸一撥;布料綾羅又是一撥,等等不多累贅。
再是庫房又一班,來往進出皆由她們錄入,簽字才可憑牌子來領。
最後一班,便是照管門戶,白日裡每兩個時辰輪崗一次,夜裡三個時辰輪崗一次。喪禮期間,若是府裡遭賊了,丟東西了,或是有人生事了便只找他們的麻煩。
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各個班次管事的紛紛上前來領取牌子。
這時,寅時才剛過,容昐抬頭瞧去,東方漸漸露出一抹魚肚白。
她起了身,摸著隆起的小腹,來回原地踏步四五趟,渾身靈活了下,才對周大道:“你給你家主子擺了飯菜去,他用過飯再來我跟前侍候著。”
說著手伸出,旁的僕婦連忙上前攙扶著她,容昐順著臺階而下,開始第一天的清查。
周大看她遠去的身影,半響回過神,只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竟覺得被她吩咐是應當應份的事兒,嘿!這說的。
翌日,五月十八。
寅時正,花名冊上的人齊齊全來,眾人看她點了頭,心下才漸安,一一上前領鑰匙牌子開始幹活。
因三日後便是周家夫人出殯的日子了,容昐整個人跟陀螺一樣,忙個不停。
前腳剛走一個來領取各房女眷月例的,後腳就見柴嬤嬤領著一個陌生的女人進來。
容昐正吃著茶,聽她說:“顧管事,這是瑞珠寶行的,來送請帖。”
“顧管事。”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遞上一章請帖,容昐命人接過,開啟一看,精緻的鉛花紙上寫著四行簡短的洋文,落款是下個月十五。
“顧管事,這家珠寶行的店家是名洋人與咱們老爺是老相識。”周大連忙補充。
容昐將請帖摺好,遞給他,回過頭對來人笑道:“下月十五我家公子定當前去親自祝賀開業,柴嬤嬤親自送出去。”
待兩人走遠了,周大才有些驚詫問:“顧夫人懂得洋文?”
容昐這才恍然,支支吾吾道:“不過以前看了幾本有關洋文的書,學了皮毛,並不大懂。”
正說著。
去而復返的柴嬤嬤快步走來道:“顧管事,大姑奶奶叫您過去。”
容昐柳眉一挑:“何事?”
柴嬤嬤道:“說是一個丫鬟,潑了表小姐一身茶,燙紅了手。”
“表小姐?”容昐蹙眉互相,這幾日周府並未見到這號人物。
周大連忙提醒:“表小姐是姑太太的女兒,就是那日隨姑太太一起來的那位。姑太太極喜歡咱們公子。”
“哦。”容昐恍然而悟,她知道,她這怒火是朝哪兒發的了。
她這才起身前去,她才走到月亮洞門,下一刻回過頭看向周大:“長灃若是肚子餓了,你帶他去用膳。”說罷,隨著柴嬤嬤往浮香院走去。
才入浮香院,迎面撲來一股濃濃的藥香。
容昐才進入院中,就見兩個丫頭跪在地上,臉上已被打的通紅。
而庭中,花藤架下的石凳上有兩人側坐著。
一個稍年長,長相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