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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卉從外頭摘了一捆紅梅進來,黑髮上;身上還沾著雨滴;她笑問:“太太可要插花?”秋香已經拿了一個釉色米白瓶子過來。
那梅花開鮮豔無比;大多是含苞待放;花骨朵開錯落有致,枝幹蜿蜒。
容昐點點頭:“也好。”
冬卉連忙讓人搬了一個案幾過來,將梅花放上面,容昐隨取隨拿,方便很。
見太太要插花,幾個做女紅丫鬟連忙放下手上活兒,紛紛圍上去,容昐端詳了瓶身,找了一隻開好,又較長,用剪刀斜著剪掉枝幹,稍微修建了下,插入。
“太太。”正插著,秋意忽然充充推門而入,面露喜色。秋香上前問:“你不是替太太拿藥去了?藥呢?”
容昐看去,只見她喘著粗氣,兩頰微紅,看似跑過來一樣。秋意吞了一口唾沫,這才道:“爺來了!”
容昐面色一僵,插花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邊過了幾天,她都忘記還有龐晉川這人了,真是頭疼,他不是事兒多很?怎麼還有空來這邊?
容昐放下剪刀,撩開腹部上蓋小棉被,長灃也放下筆,眼睛亮亮看她。母子兩人正要下炕,忽門簾再次被撩開,先進來是來旺,他撥出一口熱氣,雙頰被凍得通紅,緊接著他趕忙撩開簾子。
只見一雙官靴踏進,龐晉川側著身,半低頭誇了進來。只瞧他身上頭上戴著氈帽,身上穿著紫黑色袍衫,右手提溜著一隻馬鞭,朝屋裡飛掃了一眼,濃墨眉毛微一挑,似是很不贊同樣子,後目光才落她和長灃身上。
“父親。”長灃立馬下炕,恭恭敬敬朝他作揖,龐晉川見馬鞭丟給來旺,彆著箭袖對著長灃冷淡嗯了一聲,問道:“這幾日身體可都好?”
長灃回道:“謝父親關心,極好。”父子兩人對話一板一眼,就這兩句好像無話可說了一樣。龐晉川咳了一聲,看向容昐,雙眸微閃,目光越發膠著她身上。
她穿極其簡單,甚至都沒有公府一半。但就這幾日功夫,整個人好像容光煥發了一般,嘴角笑意又漸漸浮現她臉上,一笑起就帶動嘴角笑渦,臉色亦是紅潤了許多,好像還胖了一些。
龐晉川一邊朝她走去,一邊拉開黑色斗篷上繫帶,問:“什麼時候才回去?”容昐肅手沒有上前幫忙意思,只笑道:“再住幾日就回去了,這幾天下著雨都沒法子出去走走。”
秋香見自家主子沒上前幫忙意思,心底有些擔心爺會不會生氣,但瞧過去,他目光柔和,兩人極其自然模樣,心這才放回肚裡,上前接過那接下斗篷。
別莊上沒有他換洗衣物,只是他進來後,來旺就指揮著後面跟來人把一紮扎公文搬到炕對面書桌上。
容昐低下頭,眨了眨眼睛,問道:“您今晚留宿嗎?”
龐晉川已經坐她剛才做位置上,搖頭:“不了,就只待一個上午,下午還需回衙門。”說著,指著梅花問:“你插花?”
“嗯。”容昐心情大好,給他遞上茶碗。
沒有普洱茶,容昐不喜歡,只有牛乳。
她吃,長灃也跟著吃,正好這邊莊上也養著幾頭是方便,容昐看著喜歡,乾脆叫人多擠一桶分給底下人。至於今天,她壓根沒想到龐晉川回來。
龐晉川開啟茶碗,見是牛乳,眉頭微不可查皺起,長灃察言觀色立馬道:“太太懷了妹妹,得吃。”
“嗯。”龐晉川點頭,看了她一樣,先是抿了一口感覺還好,又徐徐喝下,許是一路趕過來緣故,有些渴了,他喝了一碗又讓人去添了半碗。
直看秋香欣喜不已,狗腿上前問:“爺今兒個午膳是這邊用吧?”說完立馬解釋道:“太太今早剛答應大公子下廚呢。”
“……”容昐沉默以對。
龐晉川頷首,有些不悅瞪了她一眼:“嗯,就這兒用。”長灃又笑了起來。
兩人也沒說話功夫,畢竟龐晉川也不是出來玩,還帶著公務。容昐是不可能和他主動聊起。
於是,屋裡就剩下沙沙寫字聲音,剪刀剪掉花枝咔咔聲兒,還有大兒時不時抬頭看著兩人,嘴角微微挽起表情。
就這幾日,長灃玩時候就會很自然詢問容昐意見。
他這幾日都畫別莊風景圖,畫到興起處不由問:“太太,您看。”容昐探身望去,長灃筆下色調極其鮮豔明亮,只是大多是死物,畫景還行,就是缺少生機。
“你看,這兒院裡畫些人怎樣?”容昐指著問,對畫她懂得不多,只能給些意見。
倒是她發現,長灃這幾塊頗為通竅,比小兒好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