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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孟冬望著岑三娘,兩人的目光一撞,他看到岑三娘挑了挑眉毛,那笑容變得可惡之極。
此次牡丹競拍八卦甚多,足夠好一陣談資,眾人叫著好,意猶未盡的散開。
見黑七尚未回來,岑三娘只好和杜燕婉留下來等。
人散盡,崔孟冬也沒走。緩步走到兩人身前,淡淡說道:“杜少夫人,煩請轉告老夫人一聲,崔家不日就會央人商討婚期,望老夫人多做準備。”
午飯前這廝還彬彬有禮說請媒人提親,這會兒就成商討婚期了。世家大族的外包裝再好,裡子也不見得那麼高貴優雅。
杜燕婉已見識過岑三娘滑不溜手的手段。瞪著崔孟冬總算聰明的忍了一回。
岑三娘笑道:“長嫂如母,我家老太太早就把我家小姑娘的終身大事託付給我這個嫂嫂作主了。不用轉告她老人家,妾身現在就可以告訴您,崔家不用請媒人登門了,免得難堪不是?”
崔孟冬眼神冰冷,湊近岑三娘淡淡說道:“奉勸杜少夫人一句。現在的杜家,還沒有囂張的本錢!”
岑三娘笑著,彷彿沒聽見似的。她心想,等到武媚娘將你家皇后咔嚓了,你家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了。
崔孟冬說完拂袖而去。
“咱們回去吧,黑七找到她們自會來找我們。枯坐在這裡也不是回事。”岑三娘對杜燕婉說道。
見兩人要走,負責競拍的婢子匆匆上前對岑三娘行了禮道:“主人想當面向夫人道謝。不知夫人可否移步?”
岑三娘笑得像狐狸一樣:“見過貴主人後,估計我家侍衛也找到走失的侍女了。也罷,前頭帶路吧。”
那婢子看了眼杜燕婉道:“還請二姑娘去花廳相候可好?主人少有見外人。”
杜燕婉不放心的看了眼岑三娘。
岑三娘道:“去吧去吧,去歇會兒。我喝口茶就回來。”
另有兩婢女上前引了杜燕婉離開。
岑三娘笑道:“走吧,我也想見見你家主人。”
算計
婢女引著岑三娘出了西園,經迴廊小徑往北行。到了一處月洞門停了下來:“杜少夫人,主人就在裡間,奴婢在這裡等您。”
她朝岑三娘行了一禮,微笑著侍立在門口。
岑三娘笑了笑,走了進去。
入目一片繽紛。
粉紅中帶著紫,白玉里裹著金絲蕊。綠如翠玉的是豆粉,半紫半紅同生一朵的是二喬。有花如繡球滾珠般圓潤,有花苞鼓漲著吹口氣便要綻開。花田一半遮掩在高大的棚裡,一半坦然的長在陽光下。數不清是多少株,開著多少朵,奼紫嫣紅在風中肆意散發著陣陣馥郁的香來。
岑三娘深深吸了口氣,愉悅的看著眼前這片花田。
一道窄窄的木質迴廊通向花田中心兩間草廬。她遲疑了下走了過去。
草廬一半是屋,一半是平臺。平臺直接搭在了花田上,方有兩席錦墊,一方案几。几上有套竹茶具。旁邊小炭爐上架著只銅質小水壺。壺口正緩緩冒出絲絲水汽。一側擺著崔家那盆十八學士。
岑三娘贊得聲主人清雅,大方的在錦墊上坐了。
就在她欣賞著那盆十八學士時,不遠的花間站起一個人來。
岑三娘不覺一怔。
“杜少夫人稍後。”那人對她微微一笑,順著壠溝走了過來。
走得近了,岑三娘方看清他的模樣。大約五十出頭,頭髮斑白,背微微有點彎,眉骨極高,臉極瘦。
他穿著件灰色的葛衣,腰間繫了條布腰帶,繫著一個藍色的布質荷包。頭上挽了道髻,只用了根木質的簪子綰住。若是牽只毛驢在城門口一站,定會被人認成是趕驢幫人託貨的腳伕。
他將手裡拔得的一把野草仔陣的放在草廬簷下的一隻竹籃裡,這才施施然走了過來。
岑三娘看他相貌,事先又見過鄒家大郎的寫意畫像,心裡有了底,起身見禮:“可是鄒員外?”
“鄙人鄒鳳熾。”鄒鳳熾揖首回禮,請了岑三娘入座。
此時銅壺口冒出汩汩熱汽。鄒鳳熾拿起茶罐開啟,抖了些茶在茶荷上。笑道:“素聞杜少夫人愛吃散茶,我正巧得了些湖州紫筍,請夫人嚐嚐。”
茶荷半敞,茶色紫形似筍,正是湖州紫筍。
他拿起竹匙從茶荷中舀起一勺,手抖了抖,再抖了抖。
岑三娘就有些好奇了。她因著岑三老太太嗜茶,於茶道不說精通,也很下了番苦工夫。見鄒鳳熾的手一抖再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