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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只覺得屋裡擺上了冰盆仍熱得她心慌。她一把奪過丫頭手裡的團扇,用力扇著風。
扇了會兒,三夫人站了起來,對守在床前的許氏百草和知秋說道:“無論如何都要讓三娘子把藥喝下去。她吐一碗就再煎一碗。多多少少總要讓她喝一點。屋子裡冰盤融了稟我一聲,我會囑人換新的。”
許氏三人噙著淚給三夫人行禮:“奴婢代三娘子多謝夫人了。”
三夫人不耐煩的說道:“行啦行啦。趕緊侍候你家姑娘去。需要什麼直管說,院裡哪個婆子丫頭不聽話稟了我打發了便是。我還要去看看六娘,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三夫人帶著人走了。
許氏扶著岑三娘靠在自己身上,對知秋說:“喂藥!”
依然是喂多少淌多少。
百草哇的哭了起來:“三娘子,老爺過世的時候你病著。奴婢也這樣給你熬藥,還端了盤梅子給你。奴婢一直覺得你會醒的。你現在怎麼不醒了呢?”
許氏感覺到有雙手隔著薄薄的涼被捏了她一下,她驚喜的搖岑三娘:“三娘子,三娘子你醒了麼?”
那雙手又捏了她一下,岑三娘仍然蒼白著臉,緊閉著雙眼。
許氏心中一動,看著知秋手裡的藥碗已經空了,嘆了口氣道:“百草,再去熬一碗藥!”
安排(二)
百草抹著淚去了。
許氏將岑三娘放平躺下,起身對知秋:“知秋,你也累了一宵了。你先去歇著,這裡有我和百草。”
知秋應了聲,嘆了口氣道:“媽媽,看情形三娘子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我們還是輪流侍候吧。不然到時候人全拖垮了。”
許氏點了點頭:“這樣也好。白天我和百草先應付著,今晚你上夜吧。明早再讓百草來替你。”
知秋從昨晚一直侍候岑三娘到現在,雙眼熬得通紅,已然受不住了,便辭了許氏回了房間休息。
許氏又打發三夫人留下的兩個婆子:“老姐姐辛苦了,三娘子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不如你們去茶水間喝口茶吃些點心歇歇。”
兩個婆子有些猶豫。
許氏又道:“兩位媽媽放心,有什麼事我會來叫你們。”
茶水間就在東廂房的耳室裡,與正房相隔不過幾十步,兩位婆子便應允去了。
房裡再無第三人,許氏這才輕聲喊岑三娘:“三娘子。”
岑三娘睜開眼睛,唇間綻開虛弱的微笑:“媽媽,我沒事。睡了一晚,精神好很多了。不吃藥歇上幾天也會好的。”
許氏含著淚嗔她:“何苦嚇人來著。”
“你聽我說,”岑三娘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安排,“媽媽已立了女戶,是自由民。等我病好,我就放你離府。媽媽在洪州開家茶鋪子。”
許氏急道:“知秋是老太太派來的人,你身邊就百草一個怎麼行?”
岑三娘苦笑:“你可知洪州都督府裡住著誰?住著位王爺!他就是送我點翠釵的人。媽媽昨晚和百草都沒有瞧見。我下了馬車就見到他從府裡出來,三伯父陪著他。他知道昨日我和六娘到洪州,特意出現在我面前。他明白告訴我,我不想順從他的心意去長安,他也有辦法讓我主動自投羅網。我當時急怒攻心又累又疲,這才暈倒。”
許氏手腳冰涼,繼而憤怒:“原來是他讓三老爺誑著你來。”
岑三娘嘆氣:“是啊,堂祖母好心計。只怕現在六娘還以為我是陪著她來的。”
許氏咬牙道:“三娘子讓我開茶鋪,可是為著方便傳遞訊息?為將來做打算?”
岑三娘道:“媽媽只管把茶鋪子開起來。都知道你是我的奶孃,就會將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這樣才會忽略其它的事情,讓我尋著機會脫身。”
她眼裡燃起一簇火苗,心裡暗暗發狠,鬥吧,我可不怕你。
他來了(一)
岑三娘自己控制著病情,耐著性子又在床上躺了七八日,這才由百草扶著下了床。
朝陽還沒升起來,東方的天空一片澄紅。
岑三娘坐在竹椅上細細打量著自己的住處。
院子不大,正房三間,左右廂房兩間帶耳室。庭院裡種著棵高大的合歡樹,枝葉葳蕤,遮蔽了半座院子。中間有座假山,下方圍了淺淺的一彎魚池。回廓連通著正房與廂房,盡頭是出入的月洞門。沿粉牆種著數株夾竹桃,粉紅與純白的花開得正熱鬧。
月洞門處響起了腳步聲與說笑聲。岑三娘抬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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