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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了禮,施施然的走了。
鄒員外愣愣的看著兒子,一拍大腿哎喲叫了聲,破口大罵起來:造孽喲!十兩銀子能買個美貌丫頭,那杜姑娘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能值商號一成股子?這個不孝子哦!丟人了!禍水啊!
鄒雄傑得了父親的同意,知道母親不管事,叫了自己的乳孃去杜家一趟:國公府有喪事。杜夫人不方便出府,夫人也不方便去拜訪。只能勞煩媽媽跑一趟……
於是寫了信,一一把鄒家的意思寫得明白了,交給乳孃。
這廂岑三娘接了信,一看就樂了,鄒雄傑寫的那是信,分明是張契約。一筆筆列得清清楚楚。鄒家用商號一成股子為聘禮,包圓了新房傢什等物。不過,杜燕婉不能插手商行生意,只能年年分紅利。將來杜燕婉要離開鄒家,這成股子也不能帶走,由鄒家購回。傢俱趕不及打造,得把木料拉過去,同時出工錢。
大公子說,杜家如果同意,半月內就能上門迎娶。三書六聘一樣不少。鄒雄傑的母親是不理事的,大房內院事務都由他的乳孃打理。
郛娘夫家姓商,岑三娘就稱她商媽媽:勞煩您回去告訴大公子,我家姑娘可以不插手鄒家的生意。但不能不看賬目就稀裡糊塗的拿銀子。這一成股子最好有個數目,就以今年鄒家商行的盈利折算出銀錢來。白紙黑字寫明白了。將來我家姑娘要是和大公子和不來,鄒家要收回這成股子,也方便結算不是?
商媽媽只是個傳話的,也不爭辨,施了禮告辭回去。
第二天又來,拿了禮書,上面寫得分明,聘金為鄒氏商號一成股子,現銀市值紋銀一萬兩。
岑三娘氣笑了,鄒氏商號養得幾千人,鄒員外出了名的鄒百萬,一萬股子才一萬兩?
商媽媽又跑一趟,帶回了鄒雄傑的話:……鄒家以貨執行起家,鄒家商號開辦時共投銀十萬兩正。鄒家礦山,糧號,布坊,商鋪均不叫鄒家商號。並無違背杜家提的要求。
鄒大郎的意思是,杜家提出要鄒家商號一成股為聘禮。鄒家別的生意都不叫鄒家商號。
奸商!岑三娘暗罵。
和杜老夫人一說,杜老夫人寬容的笑了:鄒家肯在這節骨眼兒上同意娶燕婉,又給了老號一成股子做聘禮。咱們打的是儘快把燕婉嫁出去的主意,就別太計較了。一萬兩銀子的股本,不少了。
肯娶燕婉的誠意和聘禮相比較,自然是前者更重的。
岑三娘就代表老夫人答允了此事。要趕在江南再有壞訊息傳來前把燕婉安全送出去,成親的日子就定在十天以後。
鄒家得了訊息,接連著遣人辦。
為了不讓人知曉國公府急嫁杜燕婉的用意,杜老夫人在床上躺著裝重病,氣若游絲。大夫成串的被請進府裡來。慢慢的,杜家老夫人擔憂杜燕綏,心傷媳婦過世,重病臥床的訊息也就傳了出去。
杜家大房二房聽說,夫人們輪番來探視,離開國公府都道杜家三房恐怕接連著要辦兩場喪事,覺得杜燕婉急著出嫁沖喜是大孝之舉。
十天後,國公府開了正門,裡面素幡仍在,杜燕婉一身大紅喜服在靈前跪別。
因國公府有喪事,李家岑家還有岑四娘都只遣人送了禮來,只有大房二房的人來送親。瞧著靈前的紅妝,紅與白相映,刺得女眷們紛紛落淚。
二房劉氏哭得渾身肉都在顫,拉著岑三孃的手道:但願這喜氣一衝,三伯孃就好起來吧。她老人家要是走了,便是再來你家蹭羊肉湯吃,也吃不香了!
岑三娘哭笑不得。只得勸道:嬸嬸愛吃,只要三娘還買得起羊,隨你幾時來都給您燉羊肉湯!
劉氏感動的直抹淚:九哥兒媳婦,你放心,老太太不在了,嬸子護著你。國公府裡誰都欺負不了你去。
再說下去,杜老夫人病逝就跟板上釘釘似的,岑三娘趕緊把話題扯遠:相公不在,勞煩你家大郎背燕婉出嫁了。
劉氏擦著淚道:咱杜家別的不說,侄女兒還是有一票堂兄弟在的。
府外放了鞭炮,送杜燕婉上了花轎。
鄒雄傑迎親,趁著人少時悄悄告訴岑三娘:鄒家江南商號有信來,道揚州刺史領了府兵封鎖了睦州一帶,不許出入,歙州一帶正在靡戰。別的地方商號已開門做起了生意。嫂嫂寬心吧。
杜燕綏沒有訊息傳來,是被封鎖了訊息,並不是敗了。其它地方有商號開門,證明叛亂並沒波及到整個江南道。
岑三娘第一次得到準確的訊息,激動不己:多謝您。
鄒雄傑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