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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出城了,我看到了夥計猴三。他應該認出我來了。”岑三娘簡單的告訴黑七她那裡發生的事。
兩人離開了那片坊區,走到了東市,專挑清靜的巷子走,繞著道回了院子。
關上院門,黑七這才說道:“我本想尋機會下手。一路跟著,卻發現崔季冬的轎子走的實在太慢,且他還繞了道。不像是急著回刑部邀功,這才沒有下手。”
原來馬腳是崔季冬自己露出來的。
“他能確定我們沒有出城。明天城門守衛又會加強。得想辦法儘快出城。”岑三娘嘆了口氣道。
黑七嗯了聲道:“刑部大肆緝拿,王家為求一個穩妥,極可能不會答應讓你混在商隊裡出城。更會料定咱們會急著出城,商隊肯定查得往日更嚴。李家鄒家尉遲府都有人盯著,咱們得另想辦法。”
岑三娘分外為難:“哪有能把人變個樣的易容術,城門查得嚴,怕是不好出。”
黑七想了想道:“我倒是覺得有個辦法。借玉佩一用。您先歇著,我出去一趟。”
雖然不知道黑七葫蘆裡賣什麼藥,岑三娘仍把玉佩給了他,上樓回了房間,她這才覺得身體發軟,胸漲痛得難受。低頭一看,就明白崔季冬是怎麼發現自己的了。她胸漲痛,沒用力纏,衣裳再厚,呼吸間也露出端倪。岑三娘嘆了口氣,去淨房擠奶,想著兒子拼命都吮不出,又難過得不行。
快子時黑七才回來:“少夫人,你換了男裝,趁今晚沒有宵禁,趕緊走。白天出入不太方便。”
聽他說的急,岑三娘趕緊回屋換了衣裳,狠了狠心,將胸纏緊實了,把銀票和散碎銀子藏了,這才拎起包袱出來。
出了院子,黑七領著岑三娘扮成夜歸醉酒的人,拎著酒葫蘆離開了東坊。
直走到一處院落的後牆無人處,黑七說道:“少夫人,我揹你過牆。”
他手裡扔出一條帶鐵勾爪的繩子,試了試力道,然後蹲下了身。
背起岑三娘後,黑七攀著繩索翻了過去。
黯淡的夜色籠罩著一大片荒廢的園林。岑三娘遠遠瞧著那一池清波,認出來了:“這是公主府後院?”
“嗯。”黑七引著她沿著野草叢生的小徑往國公府走去,低聲說道,“我去見了二老太爺,明天你藏在三少夫人的車上出城。她妹妹嫁給了崔三郎,坐她的車出城,崔季冬定想不到。”
“韋小婉?”岑三娘大為吃驚,“她肯麼?”
“杜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三少爺還在徵西軍效力。少爺若不能掀了這頂投敵的帽子,杜家子弟都永無出頭之日。二老太爺認得那塊玉佩,下了決心。正巧韋小青約三少夫人明天去城外打獵,二老太爺就說讓大夫人明天也去散散心,趁機把你夾帶混出城去。三少夫人並不知情。沒辦法,只能冒險。”
“我知道了。”岑三娘想起劉氏,心裡諸多感慨。從最初的討厭到現在劉氏明顯知情仍幫著自己掩飾,真真應了那句話,患難見真情。
兩人進了歸燕居,黑七從廚房尋了炭盆升了端進屋,被褥倒是不缺,岑三娘合衣在榻上睡了。黑七守在起居間裡歇了。
第二天,韋小婉起床梳妝,特意換了身騎馬裝。丫頭給她繫腰帶,忍不住嘀咕道:“少夫人瘦了。徵西軍大捷,三爺快回來了吧。”
想起杜三郎,韋小婉發現自己真有些想他了。從前沒覺得杜三郎有多好,自從杜燕綏出事,她又慶幸沒和國公府結親。如果能立得軍功,回來得了皇上賞識,升一級應該不成問題。自己的誥命已能往上進一進了。
見外面出了太陽,映得院子裡的雪也多了幾分暖意,心情更好:“說不定今天能打到狐狸!正想做條披肩呢。可惜母親非要跟去吃烤野味,不甚自在。”
丫頭勸她:“我們多做些好吃的,夫人能顧得住嘴,只會盼著您多獵幾隻野味。總比拂了她的心意,不讓你出門強。您嫁到杜家,還沒出去痛快玩過呢。”
這倒也是。想著劉氏愚蠢,只要有美食,心眼都跑進胃裡去了。韋小婉撇了撇嘴,收拾停當,帶著丫頭婆子出了門。
去正房見了劉氏,婆媳二人一起出門,馬車早卸了門檻趕到了二門停著。劉氏打了個呵欠道:“我上車再睡會兒,小婉哪,等出了城叫我。”
她上了車,又探出頭來說道:“到了樂遊原記得先煮壺茶,把帶的胡餅烤了。我餓不得。”
“是。”韋小婉腹誹,真是個吃貨,想著只要哄劉氏吃舒服了,她定不會管著自己,高興的帶著丫頭上了自己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