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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想了想對杜燕婉道:“知林十四歲了,也不方便進內堂。我去園子裡和他說說吧。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他是讀書人,年紀又小,心裡怕是有些意見。”
杜燕婉就叫了丫頭在花園亭子裡升了火盆,引岑三娘去了。
這幾日都有雪,岑三娘進了花園,看到涼亭四周都豎起了雕花圍欄,岑知林正站在圍欄旁盯著旁邊一樹老梅出神。
十四歲的年紀,個頭天天看長似的,岑知林比她高出了寸許。個頭撥高了,人仍然很瘦。好在穿著身厚實的蟹殼青的鑲貂皮綿袍,顯得不像竹竿。岑家人的眉眼都比較精緻。岑知林也不例外。看上去已經有翩翩公子的味道了。
岑三娘走了過去,腦中總記得十三歲那年,岑知林才七歲左右,就擺出一副小丈夫的模樣。又想起杜燕綏總和他不對盤,又忍不住好笑。
“我和你姐夫明日就要離開長安。你和我們一同起程,你回隆州過年如何?”岑三娘開口問他。
岑知林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下岑三娘,知道一同起程,半路也是要分開的。說起來也奇怪。四歲多過繼給四房,稍大點曉得了世事,他對六娘七娘就及不上對三孃親熱。眼瞅著三娘嫁給杜燕綏,國公府也拿回了爵位。沒想到轉眼間,三娘又要跟著杜燕綏顛沛流離。
嫁到杜家也沒享過幾天福。杜燕綏接連兩次出征。母親祖母相繼過世。都只有三娘一人撐著。每每想到這些,岑知林就對杜燕綏充滿了怨氣。
鄒家的丫頭婆子知趣的退出了亭子。岑知林叫跟在岑三娘身邊的暖冬也下去。掀袍在桌旁坐了,冷著臉道:“此處清靜,你總可以和我說句實話。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姐夫不僅棄爵連宗族都棄了。”
朝堂上的事別說岑知林,連杜燕婉也知曉不多。岑三娘還想打馬虎眼混過去:“你也知道家裡就沒個太平時候。你姐夫受了傷,想去南方養著。怕皇上不放人。他心志也不在朝堂上,不如尋個溫暖的所在教教你的外甥舒服自在。”
岑知林斜乜著她,冷笑道:“當我是蠢貨,還是你被他矇在鼓裡?”
岑三娘賠笑道:“我也喜歡栽花養草,過閒適日子。”
“報個病休,不就行了?去南方休養個三五年不成?”岑知林哼了聲,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岑三娘,“做了母親,也不曉得為兒子的前程考慮!”
岑三娘無語。
“算了,你不想說我大概也猜得到。姐夫在西邊打仗,多少有人陷害,傳來假訊息說他投敵。皇上直接就抄封了國公府。還好國公府的人走的快。若是留在府裡,免不了落得和杜總管和夏初一樣的下場。”岑知林想起那日,有些後怕。
杜燕綏已經給岑三娘說了夏初和杜總管的事。岑三娘又傷心起來:“也是為了拖延時間讓我離開……你親自安葬的他們?也只有你最清楚當時的模樣。”
岑知林不忍心告訴她實情:“兩人服了毒,去的很快,沒什麼痛楚。”
是不是真的,她已經不想再過問了。逝者已矣,她只有過得更好,給尹媽媽養老送終才對得住杜惜福兄弟倆。至於夏初,岑三娘想起那天知道實情後,黑七說的話:“等安頓下來,就重新裝殮把棺木接去。”
雖說夏初不知道了,但他們知道,黑七把她當自家媳婦看待來著。不會讓她孤零零的留在城郊亂葬崗上。
也許什麼都不說,岑知林也會傷心的吧。岑三娘想了很久,才委婉的說道:“今日午門斬首上官儀,皇上也無可奈何。你姐夫不走,說不定哪天就會和上官儀一樣的下場。”
岑知林詫異的揚起了眉毛。
“皇上性情溫和,卻又多疑。身邊能幹的人接連著被皇后打壓。如果又啟用你姐夫,難免和皇后對上。到時候又如何自處?”岑三娘輕聲說著杜燕綏的處境。
岑知林沉默了。他還小,書讀得多,也懂世事,卻不曉得做官並不僅僅是做官。“是我想的簡單了。”岑知林想明白了就笑了。
他就這點最好,知道認錯,不固執己見。岑三娘真心喜歡岑知林。
“你們打算去哪裡?”
“嶺南。公爹曾在嶺南為官。你姐夫小時候在那裡住過幾年,比較熟悉。氣侯也好,離長安遠。早就遣了人去打點。等安定下來,就給你寫信。”
岑知林點了點頭:“我不回書院了。堂祖母這兩年日益衰老。我在家和幾位堂兄進族學讀兩年書,就去赴考。等我兩年,接了四房的產業,我會撥出你的嫁妝來。”
“別。”岑三娘手裡還捏著國公府攢下的幾萬兩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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