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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是靠不住的,簡直沒了活路,幸好羅娘手巧,編的草鞋結實又舒服,拿到市集上也能賣上幾文錢,即使瞎了也不影響手上的活計。
燕戰畢竟還沒有喪盡天良,大概心有愧疚,微微收斂了一些,不再從家中搶奪母子三人的活命錢,轉而去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醉酒賭博生事還是一樣不落,回家的次數也比以往要少,清醒著回來還好,一旦是醉著回家,照舊會打罵妻子兒女。
鄉鄰提到這家都說是造孽,左鄰右舍趁著燕戰不在家的時候對母子三人也會諸多幫襯,羅娘和兩個孩子日子過的艱難,活路還是有的,只是每逢燕戰出門,幾日不歸,羅娘仍然會提心吊膽,怕自家男人什麼時候死在外頭,自己和孩子們就真的變成孤兒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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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窩前蹲著一個瘦小的女孩,草一般枯黃的頭髮,扎著兩根小辮子,末端用有些發白的舊紅線繫著。
她穿衣服明顯是大人衣服改小的,兩隻雞爪子一樣的小手捂著膝蓋,撅著屁股,叉開腿蹲著,沒穿鞋子,褲腿短了一大截,露出細細的腳脖子,她的脖子往前伸,臉幾乎碰著窩裡的那隻髒兮兮的大白鵝,使勁兒的瞪,模樣很嚴肅。
在她旁邊,趴著一隻瘦骨嶙峋的大黑狗,大黑狗額頭前邊有一縷白毛,黑色的毛皮暗淡無光,夾雜著許多灰色的雜毛,這隻大黑狗下巴枕著自己的兩隻爪子,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一會兒看看旁邊的小女孩,見小女孩一動也不動,就把目光投向窩裡兩隻仰著腦袋伸長脖子東張西望的呆頭鵝身上。
它打了個哈欠,沒有精神氣把腦袋轉向了另外一邊,那裡有一顆棗樹,棗樹下頭站著一個更小的男孩,身上同樣穿著改小的寒酸衣服,穿著露腳丫子的小草鞋,嘴巴里噙著一根手指頭,抬頭眼巴巴的盯著樹上幾乎看不見影子的花生豆子那麼大的青棗子。
他仰脖子仰的太使勁兒,身體失去了平衡,“噗通”一聲摔了個屁股蹲兒,眼睛還盯著樹上的棗子不放,張開嘴巴嗚哇哇的哭起來。
堂屋門口坐著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雙眼無神,兩雙手卻靈巧無比的編著草鞋,聽到男孩的哭聲手上的動作停都沒停,只是微微側著頭,對著哭聲傳來的方向高聲道:“小毛乖,不哭哦,來孃親這裡。”又叫,“蟲兒,看看弟弟怎麼了?”
小女孩終於動了,僵硬的轉頭看了眼哭的滿臉眼淚鼻涕的小男孩兒,僵硬的站了起來,兩條腿還是岔開的,最後伸了個懶腰,舉起雙手姿勢怪異的扭扭腰妞妞屁股,原地蹦了蹦,叉腰扭扭脖子,動作才不再僵硬,光溜溜的腳丫子踩在坑坑窪窪到處都是碎石子土坷垃的土地上,眉頭都沒皺一下,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事實上的確如此,燕嵐無奈的把抽噎的淚包抱起來,把小屁孩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擦乾淨,淡定的把手上的髒東西在小屁孩衣服上一擦,拍拍他屁股,低聲嘟囔了句:“鼻涕蟲愛哭鬼。”
口音和剛才說話的婦人天差地別,前者是接近普通話的北方方言,而她用的卻是綿軟的吳儂軟語。
這就是燕嵐附身在這個小丫頭身上一個多月,村民都知道“羅孃家的傻閨女不太傻了”,她卻從來不開口說話的原因。
外語難學,方言更難學。
燕嵐這身體,和她前世一樣一身怪力而且皮糙肉厚,抗打擊能力十分強悍,從她那個酒鬼賭徒的渣爹揍她再狠也從來沒揍出毛病就能看得出來了。
所以就算光著腳丫子在燃燒的煤炭上走個來回,燕嵐眉頭皺也不會皺一下。
全身各處皮最厚的就是她的腳丫子了,正好省鞋子穿了。
第76章
高頂軟轎徐徐行著,內裡的人側歪著身子;一手扶額;半閉著眸子小憩;不時溢位兩聲輕咳。
倏然間;轎子一個劇烈顛簸;緊接著厚重的錦緞簾子被人一把掀開,連滾帶爬進來一人;攜帶進一股蘊藉淡淡藥香的微風。
景逸緩緩睜眼;就見一個身穿大紅喜服的女子半跪半坐在自己面前;編貝般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唇;身子簌簌抖的如同篩糠;一雙水亮杏子眼卻睜得大大的看著自己。
轎外傳來高翎的低沉嗓音:“主子!”
緊接著外面街道傳來一隊人的腳步聲,叫喊聲,怒罵聲,景逸靜靜看著眼前女子,那女子也仰著頭與他對視。眼眶隱隱含淚,卻仍死咬著唇,倔強的不肯哭出聲來。
半晌,那女子張開已經沁出血滴的唇,無聲吐出兩個字:求你。
景逸緩緩抬起一邊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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