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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夜空。他說:“你看,這裡離天這麼近,好像一伸手就能夠到月亮。”
我搖著頭,說:“月亮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看著近,永遠也夠不到。”就像是幸福。這句是我在心裡說的。
“不,夠得到,只要你再努一點力!”他說,話聲裡充滿了堅定。
然後,他唱起了歌,一首關於月亮的歌。是我們在這山裡聽山民唱的。
再然後,他學著狼的叫聲對月嚎叫。他叫得並不哀涼,也不淒厲。他叫得粗豪,充滿雄心壯志,充滿了感染力和號召力,像是狠王在召集手下。
聲音遠遠地傳出,似乎無論手下離得多遠都能聽見。他那樣專注認真地對著圓月嚎叫,像是月圓之夜要變身的狼人。所以,從此以後,我就叫他狼人。
他以前也是有正經名字的,但他並不反對“狼人”這個名字,我一叫,他就應。從此,這個名字就成了我們兩人間的秘密。
現在,我坐在桂花樹上,望著浩瀚夜空中,那輪孤獨的冰盤,不知不覺間,我就唱起了那首涼山的月亮》。
恩哎 涼山的月亮有幾多
恩哎……… 有幾多
涼山的月亮你可曾數過
你可曾數過恩哎………
可曾數過
我沒有他聲音中的粗獷和雄壯,我有的是純淨和自然。就像清泉流過山石的舒爽,又像雨後的小溪的恬靜。我只想在純淨的歌聲中回想起刻在記憶深處的那一點點越來越淡的影子。
一個月亮在夜空遊蕩
一個月亮在水中飄落
一個月亮在阿妹懷抱
一個月亮在阿哥心窩
涼山的山民唱得充滿希望,他唱得充滿激情,而我唱得卻是哀傷。那是對過去的時光的留戀,那是對就要失去的記憶的悼念,那是對再也見不到的人的懷念。
水中的月亮在夜空遊蕩
夜空的月亮在水中飄搖
阿哥心中的月亮在阿妹的懷裡
阿妹心中的月亮在阿哥的心窩
為什麼這麼一首纏綿的情歌卻讓我唱得傷感和悲涼,甚至是絕望?是對那永遠逝去的一切的懷念和留戀,還是對命運的控訴和不憤?
恩哎 涼山的月亮會唱歌
恩哎……… 會唱歌
月亮會唱歌你可曾聽過
你可曾聽過恩哎………
可曾聽過
我從來不是傷春輩秋的人,可今天,我忍不住。今天和那天一樣,也是個月圓之夜啊!狼人,你還好麼?我中槍後,你逃了麼?你肯定已經逃脫了。我知道你從來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炫) (書) (網)|以後,沒有了我做搭檔,你要如何?
一聲聲象清泉流淌
一聲聲象夜鶯飛過
一聲聲來自……阿妹的懷裡
聲聲象迴響在阿哥心窩…………
那時阿妹撥動了琴絃
阿哥的心中泛起了微波……
還是收手吧!我不要你也走了我的路。麥,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狼人……
一陣風吹過,忽感臉上有些涼,我伸手撫去,卻驚覺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我怔怔地看著手上淺淺的水漬,在月光下泛著細細的微光,不知是該擦,還是該留?想留,怕也是留不住的吧!好像是配合著我內心的彷徨和迷茫,不遠處的竹林處,傳來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九爺府的狼
嗯?有人?我警覺地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偷兒的聽覺一向超出常人,那是長期訓練的結果。夜晚的工作,註定不能處處依靠視力,所以聽覺就成為重要性超過視力的感官。
聽了半晌,除了剛才那若有若無的一聲,再沒聽到任何聲響。我注視著竹林那邊的動靜,除了風吹動竹葉的沙沙聲,再無任何人聲,也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難道是我剛才聽錯了?或者是太想念故人,出現了幻聽?那聲嘆息,實在和狼人的很像,就像在博物館我閉上眼後,聽到的那最後的一聲。
年紀輕輕就出現幻聽幻覺,陸閔桃,你老了!我自嘲,就連心態都變得如此!狼人若是在此,一定會笑話我多愁善感。
我搖頭,很想甩開剛才那一時的脆弱。
忽然想起狼人對月嚎叫的豪邁。我仰望高掛夜空的那一盤冷魅如雪的冰輪,雙手搭在口的兩邊呈喇叭狀,氣沉丹田,含胸拔背,扯起嗓子,學起了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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