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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要大行了。”我想說些安慰的話,眼淚卻先不爭氣地流下來。康熙勉強露出笑容,說道:“又咒朕!”我揉揉眼睛,勉強咧開嘴,想作出笑容卻做不出來。太醫端上湯藥來。我趕快讓開。魏珠小心地一勺一勺地喂進去。康熙閉目休息,不再對我說話。我退到一邊,靜靜地守著。
一個時辰後,康熙又睜開眼睛,這回他的氣色好了許多,在魏珠地扶持下坐了起來,又命我近前,問道:“看了吧?”我一慌,堅持地搖了搖頭。康熙合上眼睛,說道:“沒看就好!”又問道:“叫隆科多進來。”隆科多早候著,行禮道:“皇上。”康熙問道:“阿哥們呢?”隆科多回道:“回皇上,已派心腹人請去了。按皇上的旨意,先到圜丘,再返回城裡,怎麼也得兩個時辰,阿哥們才能到齊。”康熙說道:“他們到了,立刻宣來見朕。”隆科多應“嗻”。
康熙吩咐我到跟前,又把服侍的人打發下去了。是要檢查遺詔?我慌了,戰戰兢兢地侍立。康熙說道:“那年朕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翻牆出了儲秀宮,猜朕的身份還裝傻,騙了朕一頓烤鹿肉。”我勉強鎮定下來,笑道:“除了皇祖母,皇上待萱兒最寬容了。”康熙一笑,說道:“朕排在前面,十四放哪兒?”我笑道:“性質不同,皇上不能類比。”
康熙喘息了一回,說道:“知道朕為什麼叫你來?”我又慌了,只得答道:“是為了保管傳位的詔書。”康熙說道:“猜錯了。朕的皇阿哥個個文全才,朕的肱股重臣忠心耿耿,朕會把這麼重要的詔旨託付一位皇阿哥的福晉?”我笑答:“皇上還是交給我了!”康熙閉目稍事休息,然後說道:“朕交給你,是因為朕不想你有事。”我怔怔地看著康熙,聽他繼續說道:“你是孝懿皇后的侄女,佟家的驕女。你不愧於這個姓氏,不愧於這高貴的血統。但你的刁蠻任性得罪了太多的人,你的美麗與優秀也引起了太強的覬覦。朕在一日,十四就本事護得住你;朕不在了,沒人護得了你!朕把這道旨意給你,是讓他能看在這道聖旨的份兒上,讓你繼續過平靜逍遙的日子。”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康熙又說道:“朕也希望你,能體諒朕。勸住老八和十四,已經既成事實,再爭無益。”我抽咽著不說話。康熙笑了,說道:“怎麼了?你不知道誰是大位繼承人?不要告訴朕,你沒有拆開錦盒兒?朕之所以沒有驗看,就是不想治你的罪。對著你,朕很累。你真是不懂得體諒主子的心思!都是老八和十四把你寵壞了!他們也是你的主子,倒叫他們來猜你的心思,討你的好兒?朕的阿哥太不爭氣了!”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抹著淚面向康熙跪下,說道:“萱兒叩謝皇上!皇上愛護十四阿哥,體諒萱兒,萱兒都銘記在心。可我雖然任性,雖然不懂事,卻知曉不為人知之事。”康熙喘息著說道:“不要說了。朕不想聽。朕給了你保老八的旨意,剩下的就看你們怎麼做了。朕懂——順天者悲。”嘆息著沒有說下去,我明白,下句是“逆天者亡”。可順天又能不亡嗎?
康熙轉而說道:“太祖、太宗皇帝血染沙場;世祖皇帝衝幼繼位,飽受權臣之欺;朕這一生,擒鰲拜、平三藩、收臺灣、定蒙古,做了多少,才保著萬代江山。朕首先是要守住祖宗江山。你懂也罷,不懂也罷,朕能為你們做得只有這些了。來人!”向進來的魏珠說道:“送十四福晉回府。”我一顫,淚又湧出來了。康熙笑道:“跪安吧!在朕改變主意之前,回到你的烏龜殼去吧。至少府裡還有十四的人,外面還有老八的人!”我跪下來,向康熙叩首。這是我到大清王朝第一次誠心誠意地行此大禮。原來訣別是這樣難!我又向康熙行六肅六跪之禮,康熙卻止道:“不(過)年不朝(拜),很不必!”
魏珠送我到門首,說道:“奴才還要回去侍候皇上,就送福晉到這兒了。”我點頭道:“魏公公借一步說話。”魏珠面有難色,仍然躬身跟著我走到僻靜之處。我肅然說道:“魏公公與九阿哥交情不一般?”魏珠一頓,不置可否,只說道:“福晉有話請吩咐。”我單刀直入地問道:“請阿哥們的人派出去了。按你的計劃,是雍親王先到了?”魏珠答道:“奴才遵旨行事。”我笑道:“如果在你面前是九阿哥,你該如何回覆呢?”魏珠眉毛微微一挑,說道:“福晉不是九爺。”我遞過袖中那捲銀票,說道:“你就當成九爺的吩咐。阿哥們到了,先請廉郡王進去見駕。”魏珠只猶豫了片刻,便把銀票收入袖中,說道:“皇上親口吩咐奴才,有話對八阿哥說,各位爺先候著。四爺也請候著。”我頷首道:“皇上就是這樣吩咐的。”
我坐上車,方察覺後背已被冷汗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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