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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多大多大的罪,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這兩頭都告訴我,如果我不穿,今天沒事兒,以後的後果很嚴重。我小心翼翼地做著最後的努力,說道:“即使臣媳沒穿這件朝服,出現在太和殿上,也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何況臣媳出不出現,對十四阿哥的必勝信念,也無多影響。”康熙低下頭,清冷低沉地說道:“他看到穿上朝服的你,只能成功歸來。江山?美人?你常常掛在嘴邊,要江山還是要美人?朕告訴你,沒有江山,美人也守不住。”我遍體生寒,伏跪了下來。康熙拍拍我的頭,說道:“你的心思,朕明白。十四的想頭,朕也知道。朕初登基之日,嚐盡少年天子的苦楚,這個江山朕守得不易啊!朕不要求你懂得,只命你做到。下去更衣吧。”
我渾身冷汗地退到了西暖閣,四個宮女把朝服一層一層地往我身上裹。我就像木偶一樣由著她們擺弄。康熙的話暗示出很多層含義,但至關重要的立儲一事,他根本沒有表明態度。他告訴十四要一戰成功;他告訴他的阿哥們,八爺黨倒了,太子黨倒了,不等於朝中就是亂世為王!他還告訴胤禎,處江湖之遠,唯有竭盡全力爭取聖意,才會有希望,而且僅僅是有希望。他告訴我,在他眼裡什麼都在江山後面,什麼都在他的君權後面。我當初是他的線偶,現在還是,將來也會是!既然胤禎已經爭到兵權了,那麼我該準備的不是有利的結果,而是雍正登基的預案了。
我穿戴整齊出來,卻見李德全帶著一個太監跪在康熙面前。康熙沉著臉一言不發。那太監面色青灰,雖低著頭卻能感覺到在觀察康熙的反應。李德全小心地問道:“出征的吉時快到了,奴才請皇上的旨意去辦差。”康熙轉頭向我,說道:“二阿哥在鹹安宮鬧著要自盡,宮守來請朕過去。你認為朕該當如何?”唉!“礬書案”和“朱天保案”,還沒有讓這位“才俊”長長記性?他在鹹安宮裡也呆了六年了,《孫子兵法》、《戰國策》也該倒背如流了。怎會做出如此不智的舉動?我躬身答道:“回皇上,臣媳聽過一句話‘弗知而言為不智’。”康熙含笑點點頭,說道:“朕記得下一句話是,‘知而不言為不忠’。”我笑回道:“依三綱之倒序,萱兒等著十四阿哥的教誨。”依三綱之倒序,先是夫為妻綱,最後才是君為臣綱,我先要得到胤禎的准許或者指導,才能回康熙的話,不管投機取巧也罷,還是避實就虛也罷,總之我不要回答他的鬼問題。再說他哪裡是問我呢,分明張開大網,擺好陷阱讓我往裡跳,儘管我沒有猜到他所為何事。康熙說道:“終於長大了,到底聰明變成智慧了。”我規規矩矩地行禮,說道:“臣媳惶恐。承蒙皇上金贊,臣媳不勝榮幸。”
康熙轉過來,向那個太監說道:“傳朕的口諭,命二阿哥抄寫一百遍《孝經》,開宗明義之第一章抄寫五百遍。”“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忠於事君,終於立身。”康熙分明意指胤礽,事親、忠君、立身三項均不佔!未曾說一句重話,卻批得對手體無完膚。我的胤禎還需要歷練啊!
第一百零一章 旌旗展(下)
但那太監仗著膽子問道:“敢問皇上,二阿哥……”話猶未完,已被康熙的目光壓住了。李德全說道:“還不去執行皇上口諭?還有,皇上不得閒,不用復旨了,自去敬事房領二十杖。下去吧。”那太監忙磕頭有聲,匆匆退下了。李德全還在御前太監的位置上,那麼魏珠將扮演什麼角色呢?康熙站起來吩咐擺駕太和殿,我的注意力迅速轉移到了現實問題——我不知該如何作處。
花木蘭從軍記是美好的傳說,至少在中國古代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女人于軍不利是佔上風的觀點。我知道前朝的梁紅玉,知道後世的“天妹”洪宣嬌,但是不記得在清初的旗女有參與出征這一回事,而且還扮演著這樣一種角色!然而康熙從我身邊經過後,我迅速下定決心,戰也是死,不戰也是死,那就戰!我疾步跟上御駕。康熙的儀衛森森,綿延幾百米。而我頂著若干斤重的頭飾,踩著硌腳心的高跟鞋,走在隊伍後面。雖然很辛苦,但能在胤禎出征前再見一面,也是意外之喜。
太和殿是世界上最大的宮殿!僅站在太和殿前的廣場上,就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望著殿頂的斗拱和隼子,我的“小黿”即將從這裡踏上新的征程。那年我失去了我們第一個孩子,他帶我上太和殿頂,向我鄭重地表達他的愛。那是我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時刻!我在大清王朝人生的全部就是胤禎,再也沒有比胤禎更重要的了!
隨著禮樂聲,康熙緩步升座。李德全引我站在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