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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奴才多嘴,皇上的旨意是福晉即刻出發的。奴才怕福晉耽擱了,皇上怪罪下來。十四爺面上不好看。”我到上首慢慢坐下,說道:“這會子了,今趕不上關城門了。完顏氏福晉又病著,可不得安排一下呢!”蘭姑姑接過茶托,從袖中取出一卷銀票放在盤上,奉至魏珠面前,說道:“公公請吃茶。”魏珠袖了銀票,端走茶碗輕聲嘖道:“汝窯的鐘子,十四爺府上一件茶器都這樣講究!”慢慢地吹著茶葉,品了起來。
我轉到後面叫過常明、蘭姑姑和淡月,吩咐道:“淡月跟我進宮,蘭姑姑領著劉嬤嬤照應府裡,常明負責府第及周邊情況觀察。若有異常,立刻護送弘明出京。”常明駭然地問道:“恕奴才多嘴,福晉這種安排……”我打斷他的話,說道:“時間緊迫,照我的吩咐辦。有話等我回來再說。還有切記,若有來犯切勿正碰,拖字為上,誰也不要相信,包括廉郡王,保弘明不被任何人掌握就好。”常明眉毛收作一團,說道:“照此說來,奴才陪福晉見駕,方是正理。”我笑道:“常大哥又犯糊塗了。在皇上那兒,我能出什麼事呢?佟家兩代皇后,兩朝重臣,我阿瑪還是蒙古都統,又復領侍衛內大臣。當年太后那樣疼我,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相較之皇上那裡最安全,怕只怕……”只怕康熙這會兒已不醒人事了。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排著隊伍與魏珠趕至暢春園。
第一百零七章 風滿樓(中)
看著門楹上“清溪書屋”四字,我也說不出什麼滋味!再過四日,一代明君,就殞落在這裡。只因我穿越較晚,無緣他叱吒風雲,氣貫山河之勢,無緣他雄距天下,睥睨山河之風采。我只見到一位滿身權謀的帝王,一位深謀遠慮的君主,卻又不知為何將自己的身後事安排得一蹋糊塗!
我輕輕地嘆息著,向龍床上的康熙叩首行禮又兼問安。康熙半躺在病榻上,命我起身,待所有人都退下,說道:“猜著朕為什麼宣你來?”我笑答道:“還在猜!”康熙的目光定定地落下我身上,一股無形的壓力迫上來。我勉力迎上他的目光,準備迎接他的暴風雨。他吁了口氣,收回天子的氣勢,平淡地說道:“你最近做了不少事!約見八阿哥、送走弘暐、夜訪廉王府,西北密函,折騰得不輕啊!”
我嚇了一跳,猛地低下頭,掩住臉上的驚慌。康熙雖然再平和不過,卻驚得我肝膽俱裂。他都知情?難道是胤祺告密?可胤祺總得有個緣故啊!不!胤祺是最值得信賴,不是他!是胤礻我?但胤礻我不知弘暐之事。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不待我轉過思路,康熙說道:“回朕的話。”我捏緊袖口,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敢回話。”康熙說道:“十四在西北握有傾國之兵,為了你命都肯不要,朕都得讓你三分。你有何不敢回?”我把頭又低了些,說道:“皇上這話有些不妥當。十四阿哥對皇上敬仰如天神,絕不敢有半分不敬。即使皇上有不利於我之心,十四阿哥只會想盡辦法護我周全,絕不會做忤逆天顏之事。再說西北大軍,無皇上手諭,十四阿哥只能因準噶爾戰事而調動,斷無勤王之能力。這一點皇上比我更清楚!若非我比人多讀了點書,知道其中輕重利害,不然早被皇上嚇死過去了!”康熙冷笑道:“如此說來,朕冤枉你了?”我以無比謹慎認真的聲音答道:“回皇上的話,確實是皇上冤枉我了。而且,……”我吸了吸氣,做出鬱悶地表情,說道:“皇祖母若沒有仙遊,皇上也不會這樣欺負我。”
康熙笑了,沉默了許久,說道:“朕要不久於世了。”我怔住了,明知這個結果,也準備了十幾年,眼淚卻如斷線的珠子滾落了下來。原來我並不如想像的堅強,原來我並不如想像的心硬。原來我並沒有完全把當作皇帝,在內心深處,他是公公,是父親!那種針扎一樣的痛,霎時間傳遍了全身。
康熙說道:“哭什麼!生老病死,即使朕貴為天子,也逃不脫。”我一邊抹淚,一邊哽咽著說道:“我沒有皇阿瑪豁達!我就是難過!”康熙笑道:“朕又沒大行呢!你哭成這樣,咒朕呢?”我抽咽著不答話。康熙笑道:“好了。丫頭不哭了,都在為朕昇天做打算了,又在朕這裡裝孝親,真真拿你沒辦法!”我大聲答道:“我才沒有呢!送走弘暐是另有緣故……”話出口,慌得我掩上嘴,剛才還打定主意死不招認呢!
康熙說道:“不用掩飾了。你打量朕只命老五辦呢?讓賊去捉賊能行嗎?不過你把心放在肚子,朕安排的人很妥當,不會讓這些‘爺’們知曉。這麼久沒拆穿你,朕也想看看,你要玩什麼花樣,你倒越玩越玄了!”他又恢復皇帝本色了。我低著頭,不敢答言。
v康熙